司马如兰自是能出,华不石手里所拿着的小刀,其实十分锋利,而刀尖正抵在公主的脖颈间的要害之上,只要他的手一动便能重伤大白狗。这个恶少爷可谓是坏透了,这等把狗当成人质來进行要胁的混帐手段也使得出來!
华不石却神态自若,一点儿也不以为耻,悠然说道:“我抓公主想做甚么,难道兰儿小姐还猜不到么?”
司马如兰咬牙道:“要我帮你为非作歹,那是休想!你若敢伤了公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大坏蛋!”
华不石凝望向司马如兰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展颜笑道:“兰儿小姐误会了,华不石并不会逼小姐去做不愿做的事情,只想请你去见两个人,听他们说几句话便是。只要兰儿小姐听完他们所言,我便放了公主,决计不会伤它半分。”
司马如兰蛾眉微颦,道:“你要我去见谁?”
华不石道:“他们并非歹人,兰儿小姐随我一同前去,一见便知。”
虽然不知道这恶少爷在耍什么花样,但现在公主落在他的手中,司马如兰也沒有什么办法,只得说道:“那好吧,我便与你去见他们。”
华不石道:“如此甚好,请兰儿小姐上车吧!”
司马如兰也不迟疑,轻轻一跃便已跳上了马车。车门关上,赶车的少年挥鞭打马,将马车在巷子里掉头,向外面的街道上驶去。
这等轻便马车的车厢内颇为狭窄,司马如兰上车坐下,与华不石便只距离尺许。她早知“恶狗公子”不会武功,此时若突然出手点他的穴道,将这坏家伙制住,或许便能把公主从他的手中救出來。
正当司马如兰思量着是否要立刻出手时,华不石却已经把手中的小刀从大白狗的脖颈边拿开,说道:“兰儿小姐若是想要突袭华不石救下公主,却是大可不必了,我把它交给小姐便是。”
司马如兰有些意外,道:“你难道不怕把公主给我,我便不与你去见那两个人了么?”
华不石道:“在下相信兰儿小姐是言而有信之人,答应了华不石去见他们,就定然不会反悔。”
不管这恶少爷用意如何,既然他主动把公主交回,司马如兰当然也不会客气。她伸手抱过公主,却只见这头大白狗虽然睁着双睛,却全身瘫软不能动弹,当即问道:“你对公主做了甚么,为何她不能动了?”
华不石笑道:“我还能对公主做些甚么?它只是中了在下的‘十香软筋散’,过上几个时辰就会恢复正常。”
只听“十香软筋散”这个名字,便知不是甚么正道人士会用的药物,这位“恶狗公子”果然不是善类。
司马如兰道:“你可沒有骗人?若公主有事,我定不会饶你!”
华不石却道:“在下即使名声不佳,说话却一向老实,兰儿小姐尽可放心便是。”
这家伙昨日还满嘴胡言地骗她,说他自己是做生意的买卖人,今天居然还敢自称说话老实!司马如兰心下暗自嘀咕,却沒有说出口。
华不石又好象透了她心中所想,说道:“其实华不石在湘境舞阳城中,确是经营了不少生意买卖,说我是商人亦无不可。而此次乘船出海,也的确是为了做一桩交易而來,只可惜发生了变故,非但沒有达成目的,却在风暴中漂流到了这座岛上。昨日小可虽沒有向小姐言明身份,但所说之话却也全都属实,并沒有半点虚假。”
司马如兰望向这位大少爷,却见他摆出一幅真诚老实的模样,好象并沒有说谎,当下说道:“你做些甚么,是何许人本來就和我全无关系,你也不必费神解释。”
华不石却摇头道:“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已者。’在下虽不敢妄称君子,但是对‘忠信’二字还是得很重的。而且你我已是朋友,我若不解释,又怎能得到你的谅解?”
司马如兰啐道:“谁是你的朋友?你连公主都要欺负,还想当甚么君子!”
她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对华不石这恶少爷还能引经据典,说出孔圣人的言语,倒也有些意外。
司马如兰天生聪颖,爹爹司马逐风不仅十分宠爱女儿,亦对她抱有厚望,希望将來能继承大仓城的城主之位。是以司马逐风不仅从小就传授女儿少林派的上乘武功,还专门请來了私塾先生教她习文断字,便是为让她能够文武全才。
四书五经这些时下的读书人为了求取功名才会研读的书籍,司马如兰已然熟习于胸,是以立时就能听出华不石所引的话來自于“论语学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