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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愿用一生来与我分享真爱,指引我、拯救我走出内心的孤独。说你需要我时刻陪伴在你身边……”
台上的男演员从唱腔到感情流露都无可指摘,可听听他都在唱什么,台上的人在演什么,那是《歌剧魅影》!
阿曼达不愿意对此发表任何的想法,她在知道她和汉尼拔要来听《歌剧魅影》时,并没有表现出逃避心理。好吧,她纯属是自欺欺人,在故事上演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迅速把自己伪装好了。
这叫什么呢,对了,叫触景生情。上一世的记忆对阿曼达来说还是那么的鲜活,不管是烙印在胸口上的那充满耻辱的烙印;还是她旁观了魅影单方面的掠夺以及最后痛恨着放弃克里斯汀;再然后她指使着她的马车夫,把魅影撞倒;之后就开始和艾瑞克的追逐。
阿曼达从来没有和艾瑞克说过,在他在他的地下王国里建造出那旋转而下的,如同往深渊的阶梯时,她真正的怦然心动。她渴望着黑暗,渴望着沉沦,注定了与众不同,惊世骇俗,可魅影更不在乎,他癫狂又张扬,他身上的这种特质吸引了阿曼达。
阿曼达开始怀念了。
每当这时候阿曼达都开始感谢原来的阿曼达了,《歌剧魅影》是她最喜欢的一部歌剧。阿曼达想,这或许是原来的阿曼达·希尔从魅影身上得到了共鸣,无望的爱怜之类的。
阿曼达心情微妙的把注意力转回到歌剧上,正如她知道的那样,克里斯汀放弃了魅影选择了劳尔子爵,把魅影独自留在了他的黑暗王国里。
阿曼达听克里斯汀对着魅影唱道:“可悲的黑暗生物,你懂得哪叫生活!”她几乎都要放声大笑了,克里斯汀优秀的音乐天赋没有填补她空虚的内在,她和劳尔子爵结婚后,再也没有登过歌剧的舞台,倒是作为子爵夫人在台下观看过歌剧,成为了巴黎上流社会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份子。最后到底是谁更可悲,谁更懂得生活呢?
后面的事情阿曼达就不是多清楚了,再巴黎呆了几年后,她和艾瑞克就启程去美洲了,即便时隔几年后回到巴黎,也没有再去刻意打听关于克里斯汀的事了。
歌剧的最后,就像曾经一样,只是没有了后面的故事。
“阿曼达,我想你需要这个。”汉尼拔把他的手帕递过来,阿曼达这才意识到她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了。她很吃惊,想要用手去摸脸颊,但被汉尼拔握住了手腕,他动作轻柔的用手帕擦着阿曼达脸上的泪痕。
阿曼达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看不大真切汉尼拔的脸,但并不妨碍她带着恶意去揣摩汉尼拔带她来看《歌剧魅影》的意图。汉尼拔不可能不清楚阿曼达·希尔最喜欢这部歌剧,偏偏在她说过不想要在原地踽踽独行后,带她来看这部歌剧,又是想试图证明些什么呢?
阿曼达没由来的厌烦,她闭上眼睛,眼睛里蓄积的泪水滑了下来。汉尼拔顿了顿,接着不疾不徐的擦掉了重新滴下来的眼泪。
这样的动作过于亲昵了,他们两个人的气息开始交融,呼吸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更多其他的味道。
汉尼拔更往下倾了倾,他吻上了阿曼达娇艳欲滴的红唇。阿曼达僵住了,一开始被动的承受着汉尼拔的给予,再然后她尝试着回应了,试探性质的。她能感受到汉尼拔呼吸重了一拍,由他开始的亲吻也变得缱绻起来,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情侣般。
最后,他们抵着额头平复着情绪。
阿曼达喃喃道:“这就是所谓的身体记忆么?”阿曼达都开始佩服她自己了,这样的面具戴上来,还在汉尼拔·莱克特面前戴着,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这时候,阿曼达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汉尼拔像之前那般,亲昵的把她一缕滑下来的头发用手指梳理好,告诉她:“一部分是,但这部分并不是。”
“是么?”阿曼达呢喃着,显得有那么些茫然还有些无措。汉尼拔没有再进一步说什么,他在等阿曼达做出回应。
虽然他们俩在走出包厢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他们都很清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并且是不可逆转的。
阿曼达在坐上回希尔宅的汽车时,她回过身来忘了一眼汉尼拔。黄昏里,汉尼拔仿佛和他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以强大到不可撼动的姿态站在那里,阿曼达忽然笑了笑,她对汉尼拔说:“万分期待下次的见面,汉尼拔。”
说完她就坐上了车,倚靠在座位上,阿曼达脸上那抹笑容一点点的淡了下去。她用手指蹭了蹭嘴唇,那上面还残留着汉尼拔·莱克特的气味,因为那个缱绻缠绵的吻留下来的。
呵呵,实际上呢,这个吻远没有它看起来那么美好。阿曼达的手贴在了汉尼拔的手腕上,他的脉搏跳动的一如既往的强劲而平缓,一如阿曼达自己的,并且和他们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大相径庭。
阿曼达确定了如今她是唯一存在的,并且也厌倦了这么不温不火。
她需要些不同凡响的感觉。
……事情发生在一个雨夜,瓢泼大雨。
汉尼拔在联邦调查局主管杰克·克劳福德上门时就已经意识到他的来意了,他们就在汉尼拔的厨房展开了一场恶斗,最终杰克·克劳福德被击倒被关进了冷库里,他血流不止,谁知道他会不会挺到有人来救援呢,很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但那都不管汉尼拔什么事了。
汉尼拔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他用拇指抹了一把流血的嘴角,但奇异的他并不紧张,尽管他知道他一直以来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了,相反他还很镇定。
直到猝不及防的针扎般的疼痛袭上了他的脖颈,实际上也是一支针剂,汉尼拔在晕眩前只来得及看见一抹淡金色,但他却非常确定那抹淡金色的主人是谁。在少见的一抹慌张后,汉尼拔内心却涌上了几分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兴奋感,就现在的情况来言不合时宜的兴奋感。
“阿曼达。”汉尼拔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叫出了阿曼达的名字,尽管他还没有睁开眼睛。
“我在这儿,汉尼拔。”阿曼达柔声的说着,就好像他们只是在进行一次很平和又不失愉快的交谈,普通的交谈,而不是现在——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雨滴砸落发出杂乱的声响,而室内,汉尼拔那原本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厨房和客厅因为之前的恶斗而变得不堪入目,甚至于在冷库里还关着生死不明的联邦调查局主管。
最后汉尼拔,他也不是他平常展露在人前的优雅又岸然的样子,不说他身上被杰克·克劳福德用厨房的刀子扎住的地方在流血,就是他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散乱着,沉静瘦削的脸上也不大好看呢。
不得不提的是,他现在被束缚在一张简易的手术台上。
“你让我感觉到惊喜,阿曼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