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媗故作无知状,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胜利姿态,如此睁眼说瞎话,让肖定卓刚要怒斥,忽而右耳微动,放弃辩驳,让韦青赶紧收拾现场走人。
甘蓝玩笑道:“怎么啦?右护法这就放弃坚持了?”
“他不是放弃,他是真的认输了。”华锦媗皱眉:“又有人来了。”
“还有什么人?”
“按照咱肖右护法刚才的态度,他并不惧来者。”
“那就表示我可以随便玩,不会有问题?”甘蓝摩拳擦掌,施展轻功飞上屋檐。甘宁在旁整理华锦媗的披风,问道:“主子,那到底会是谁?”
华锦媗思索道:“怕是旧友。这个时候还不适合重逢,你们在外尽量拦着。”然后转身回房。
甘宁嗫嚅着“旧友”二字,回头便见甘蓝被人逼落回地,而那些人虽黑衣蒙面,但从身形与气度来看,该是凤金猊、陆宝玉、宓鸿山、灏锦蓝四人。主子让她们拦,可这些人真想闯,又岂是两人拦得住?
华锦媗的房门猛然被推开,但房内空荡荡无人。
凤金猊瞅着一扇半敞开的窗户,禁不住骂了声“死丫头”就翻窗去追,其他三人急忙跟上。下一刻,两婢女就看着华锦媗突然间从床底爬出,一边竖指嘘声,一边急急跑到房间。再过一刻,凤金猊突然折身而回,趴在窗户看着两个婢女。
两婢女面面相觑,瞪圆了眼睛:啥情况?
他当即跳进屋翻箱倒柜,一无所获,蹙眉,只好再度翻窗而去。这回,就真的一去不回。两婢女立即扭头,又见华锦媗拍着心口从房外走回。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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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华锦媗让甘宁甘蓝将那盆毒蔫的盆栽送到萧鸣岐手中,经由萧鸣岐的手和嘴,以素日“皇子争宠”的正常手段转到萧玉卿手中,说竟在自家地盘谋害唐国国师,当真愚蠢。
萧玉卿嗅着盆栽里的药味,面色铁青。
待萧鸣岐告辞后,当即去寻唐瑶光,可惜走到一半又返回,因为他清楚如今与唐瑶光之间的距离不是万水千山,而是天壤之别。眼角余光无意间瞟见庭院那些欣欣向荣的花草,脑海中那盆被毒死的黑色盆栽一闪而过,于是某些情谊,在他心中就彻底断了。
萧玉卿转身离去,背影决然。
“咔擦——”华锦媗比着剪刀手,玩笑道:“这样,萧玉卿对唐瑶光最后一点情谊,断了!”
下午。
人传唐国国师痊愈,尾随唐国君主前往拜见萧国老君主,已表前些时日未能觐见之罪。消息一传开,诸国使者纷纷不请而来,不一会,萧老君主的寝宫庭院就成了四国碰首的场合。
萧老君主老态毕露地坐在宝座上,如果不是略感兴趣也懒得接见。几个嫔妃和皇子陪在一旁,琳琅国的人来得最快,其次是东圣国,唐国老君主总想在四国摆谱,故而最后才到,非得众人凝目。
年老的侍臣哑着尖细的嗓音喊道:“唐君帝、唐国师进——”
终于来了。
众人好奇地扭头望去,就见身材臃肿的唐君主带着数个臣子出现,其中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最为醒目。所以传说中的唐国第一位女国师,应该就是她了?!可是这女子年纪太小,妩媚姌袅,实在是……
唐君主带着众人上前,与萧老君主平级就微微点头,其他人躬身一拜,得座。
萧老君主皱眉望着唐君主左侧之人,道:“这位是……”
华锦媗慢慢抬头,刚露出一张淡妆轻抹的脸,却听得唐君主淡扫一句“她便是我朝国师”。唐君主只顾满目慈爱地望着唐瑶光,然后三句不离自家皇长女的婚事,必须得大办特办,可惜众人兴致不在此,话题怎么绕都非得绕回这位女国师身上。
唐君主只好作罢。
连珏打量着华锦媗,“你就是唐国那位女国师?”
“正是。”华锦媗含笑点头。唐君主见她回答不带敬辞,趁机微斥她怎么无礼,故意要她当众道歉,在四国人面前落她面子。华锦媗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绮丽的微笑,让众人瞬间明白这个少女其实并不简单。
可众人心知肚明唐君主是为唐瑶光出头,可是华锦媗是唐国国师,落她面子不也是在落唐国面子吗?!
华锦媗还真起身给连珏弯身赔罪,孰料这位自负甚高的连珏却突然起身及时扶住她,道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唐国师竟向本王赔罪,十座城池可不是谁有这样的身价——”
华锦媗回道:“在摄政王眼中,本座是值十座城池,但在其他眼中可能连草芥都不如。这个仁者见仁,连王爷您说是吧?”
连珏笑:“回头与本王下一盘棋,就知道你值不值这十座城池!”
华锦媗笑:“传说连王爷的棋局非同一般,有机会自然要试试。”
连珏勾唇:“识货。稍后便对弈一局,早点让本王看顺眼,日子才不会那么煎熬。”
语气威胁让华锦媗眉心一翘,好些人听得出气,也有人听得生闷气,华锦媗便笑而不语。两人回座,后面话题终于可以不冷不热的聊下去,至少聊到婚礼定在三天之后,就只剩萧玉卿面色黑如铁,其他人尚能谈笑风生。
聚会结束,各人退散,唐君主再度撇下众人与唐瑶光单独话父女情殇,华锦媗自然带着高傲涵和甘宁甘蓝拂袖告退。但刚出殿堂,就与外面刻意走慢的凤金猊等人打了一个不可避免的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