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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渐渐散去,浓雾渐渐稀疏消散开去,不知何时,当意识渐醒时,自己正躺在母亲怀里。“醒了?”琴柔声,略微将自己抱得紧
了些,冬夜寒风透骨,此时此刻却是无比地温暖,不知为何,从幼时起就爱这般在母亲怀里撒娇,那时母亲总会微笑着轻抚着自己的长发
记忆里这是最美得风景。往日总是挂着笑容,无忧无虑的嬉戏、说笑,那段时光,注定不去不复返了。人在高处,自有旁人所不知的烦恼
,所谓高处不胜寒,虽拥有无上权力,却也寂寥无趣的很。
身子动了动,离开了母亲怀中,自己已非无知小儿,这般孩童作为有些令自己羞怯。琴轻笑不止,道:“怎么?害羞了?”忙将视
线望向别处,已近拂晓,光线虽暗却也遮不住微红的脸颊。只觉脸颊微热、长发随风轻旋飘舞,半掩面在朝阳映衬下,晨露盛绽化为水滴
飞溅围拢着自己周身,沾衣欲湿还歇,少许随着清风飘远,更显朦胧、清新之感,沐浴在这令人心醉的气息中,接受朝阳洗礼,真是令人
顿生流连忘返之意。倾首微昂,感受这难得的转瞬即逝的平静。
清楚自己身负重任虽渴望平静的生活、平凡的一生,无忧无虑。这是自己的梦想,然而这看似廉价而又平庸的梦想对自己而言却是
那么的遥不可及,似高山流水般不可触及。生在魔界,贵为少主又岂能祈求平凡?只能是遥远的梦,然而在梦的尽头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也许,这个梦境永无尽头便也好了。
“王妃,有贵宾驾临,主上请您前去作陪。”那侍卫说完面向琴与自己依次行礼,便退去了。琴隐有些许怒意,昨夜彻夜未归,不
知所踪,今早又迎什么贵宾,他可知道昨日是什么日子么?或许,早已忘了吧、眼中尽是魔界众生,这般劳心劳力数年,换来了什么?勾
心斗角?冷言冷语?魔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只不过碍于情势不得已臣服罢了。又有几人是真的爱他、敬他?多是惧怕
他的力量罢了。
虽不愿前去,可身为妻子,更为魔界王妃岂能由己?相望,俩人脸上皆没了笑容,许久沉默,只余微风掠过回廊,余音绕梁久久不曾
消逝,仿佛为这冰冷、凝重地气氛谱曲和音,曲高而和寡,“雪儿,娘亲片刻便回......”
不知为何,后面的话,竟是怎也开不了口了。
即便情非得已也是身不由己非如此不可。微笑锁住了凄伤虽是望着女儿那平静、白哲却毫无生气的脸,重重自责涌上心头。终是狠下心,
转身不再看女儿,拂袖而去,再也没有回头。不同的是,并不是只有自己而已所有的一切,皆在改变,情变了;人也变了。
不想女儿竟跟
了上来满是微笑,若无其事的与自己并肩走着,忙止住悲伤,一脸疑惑的望向自己见此,笑道:“多时不曾去看望爹爹了,趁此机会去看
看他,娘,你不介意吧?”眼中沁满泪水,却仍是一脸微笑,给人似错觉之感,无论何时,总是如此,至少,自己能做的,只剩这样而已
了。“怎会如此?”母子俩相视而笑。
林间微风依旧荡漾,轻轻地拂过自己柔软的长发,掠起发梢,在无声飘动着,庭下溪水潺潺奔流暗涌,阳光透过树叶,投射下来一股
暖意,油然而生。映射于湖面,波光粼粼泛起层层涟漪,清澈无比,却不曾有鱼虾。水中自己的倒影脸颊有些许淡淡红晕,经过短暂停留
梳洗,一如往常一般清丽无双,偶有水滴顺着发丝淌过脸畔,远看,面容白哲清沥似有红晕,梨花带雨稍显憔悴之色,却是说不出的落魄
风情,天真无邪。
望去,稍显暗淡、不悦之色却又似带着若隐若现的淡淡微笑,看着眼前的大理石路面,怔怔出神,仍旧向前走着。肌肤白似雪,薄如
冰仿佛吹弹可破隐透着幽香,似有似无。似幻却真。相顾无言,俩人间似隔了万水千山,静,无比地寂静,仿佛风声也湮灭在了这刺目、
炙热的阳光中,林间偶有鸟鸣,破空入耳,无暇相顾。长发依肩,略显凌乱,手轻拨绕指,有意又似无意地玩弄着。紧咬贝齿;眉头轻皱
略带吃痛、幽怨神情转瞬,消失无踪。
不觉已到回廊尽头,收住脚步,不曾昂头,此处有些昏暗,几缕余光星星点点透过石壁缝隙渗透看来,让人不禁有些寒颤。琴默然,
对面的石壁湿漉漉的、上嵌有“天地不仁”四字细看,每字都有半人大,笔势苍劲,收势从容不迫,竟有呼之欲出、啸傲苍穹之感。琴伸
手,将左手四指分别按在这四字上轻旋,本坚硬如铁的石壁竟霍然向内陷了进去,并有隆隆声传出,震耳欲聋。向俩侧隐去溅起少许尘土
飞扬,遮了视线。辨不清眼前景物。
待硝烟散去,厅内宽敞、灯火通明,俩侧卫士林立,肃目持戟。严正以待,傲然显威!“参见少主、王妃!”卫士异口同声俯首行礼
,目送二人进入正厅,肃然起敬。琴并无言语,旁若无人般径直走了进去。毫不理睬,冥王稍愣神,似是不知晓女儿会与妻子一同来,片
刻便恢复常态,向二人招手相迎。命下人各添了副碗筷,入席就座。“爹。”
只淡淡一句,便不再开口,低头动筷,眉头微皱面对满桌美
酒佳肴尽是厌恶神情。这时,方才留意在自己对面坐着一位身形瘦高、长发遮面的男子,因大半面庞皆被掩盖只露出墨色深瞳故而辨不清
相貌,衣衫褴褛,很是邋遢。沉默不语,此刻也正望着自己,视线久久不曾移开似是盯着什么稀奇之物一般。爹爹时不时与此人附耳几句
似是在交谈着什么,也是时不时望向自己这里,见那男子偶有回应也只是点头而已,并未开口,看来不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想必谈话内
容与自己相关即便如此,也是默不作声。
“夫君,此人是谁?”琴淡然从容地插话道,然而目光并没有看向那男子,却是看着冥王,语声轻描淡写却又咄咄逼人。似在质问一
般。看着冥王,神色从容肃然,略显不悦,当中道理,心知肚明。只是不便明说罢了。“客人。”
冥王饮了少许,淡淡答道。似乎心情大
好。闻言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猛地站起夺了冥王的杯盏将其中余酒一饮而尽,面色潮红肃问道:“你可知昨日是什么日子?女儿生辰,
你彻夜未归,此刻却又在这大摆宴席会客,是何道理?!”冥王当即错愣当场似对妻子的这一反应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经妻子一说这才忆起昨日乃是女儿生辰本应承了要在家中陪伴女儿不想临时有要紧之事急需处置待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加上疲累不堪便也
歇下了,完全忘了这回事。
也自知理亏,错在自己,也不隐瞒当即赔礼道:“夫人莫怪,为夫的错,为夫的错......”琴自是余怒未消,但又无可奈何,只得落
座,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多言,冥王接着也坐了下来。道:“雪儿,爹爹下回定陪你,今日这桌宴席,权当赔礼。”并无应声,一时间席间
气氛顿时变得很是尴尬。冥王更是不知如何说辞,只得干笑几声,无言落座。
那男子站起身,片刻便来到了自己身旁,正疑间,冥王笑道:“雪儿,这人今后便是你的贴身侍卫,这件礼物,可算满意?”稍显惊
讶,爹爹从不曾送过什么给自己今日怎么?眉头稍皱不经意瞧了瞧身边那瘦高男子,片刻,更显吃惊,细看他相貌虽大半被发丝掩盖只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