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忘叫上王绶云:“随庆,来,到书房里教孩子们学一学钢琴吧?”就只留下黄薇甜和李少雍俩人了。
教了一会儿钢琴,三个孩子就要按时睡觉去了,陈怡玢给三个孩子哄睡着,回头发现王绶云还在书房里,他坐在灯下看着一本她的小出版社刚成功复刻的一本古版书,纸页厚实,印刷精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让爱书人爱不释手,王绶云道:“怎么出来成果了也没有跟我们说一说?”
陈怡玢道:“这段日子太忙了,都给忙忘了,要不是有恒之帮忙看着出版社的事,简直是忙不过来了。”
王绶云道:“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不要跟我客气。”
陈怡玢坐了下来:“放心吧,自然是不会跟你客气的。”又说:“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她摇了摇手腕,“很好看,我很喜欢。”
王绶云看着火油钻在她腕间发出星碎的光彩,也是十分高兴的,想着送别人礼物,能得到认可和喜欢,这才让人觉得欢喜。
他说:“我已经把之后许多次换药的报酬都付了,你可不能就一次买卖了啊?”
陈怡玢道:“你倒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王绶云笑,冲陈怡玢做出一个作揖的动作:“那我就求求你帮帮我吧?”
陈怡玢道:“原来你这人啊,也有这么顽皮的时候!是跟薇甜在一起时间久了,才变得吧?”
王绶云又一本正经的道:“其实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过去你没发现罢了。”
陈怡玢摆摆手,将药粉取来,又帮王绶云换了药。
等换完了药,王绶云见陈怡玢从书柜里抽出一些文件,准备点灯继续工作的样子,他扫了一眼文件名,都是法律之类的英文文件,王绶云不想就这么离开,就说:“我也来帮你看看?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
听他这么说了,陈怡玢自然欣然同意,还说:“有你这样一位高材生帮我,求之不得啊。”
这些文件都是大哥陈嘉国起草的准备状告工部局的文件,大哥是国内宪法方面的专家了,陈怡玢和王绶云俩人其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大哥已经方方面面都想得十分周全了,俩人看完之后,甚至还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王绶云说:“嘉国兄果然厉害,身为华人竟然对沙弗律法有如此深刻的研究,让人十分佩服啊。”
陈怡玢放下文件,道:“大哥曾经留学德国,对沙弗、德国、法国等法系有过研究的,甚至还发表过论文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哥和二哥一起出现在陈怡玢家里,大家一起吃了早饭之后,一行人一起去法院投了文件,正式起诉工部局。
法院的人接诉件的时候也都懵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告工部局!当时接案员就立刻向领导汇报去了,从里屋就走出来一个小头目,小头目出来看向陈怡玢他们,刚开始还没认出来这一行人,他还说:“怎么有胆子告工部局,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他翻文件到最后,发现上诉人写的是陈怡玢,只觉得名字有点熟,后来忽然看到了旁边了李少雍,李少雍这张脸每周上报纸杂志的频率那是相当高的,又往旁边仔细一看,那位不是中枢银行副总裁陈嘉兴么?那位穿军装的上面的军衔竟然是少将?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陈怡玢不是报纸上登的那个白楼花园的所有者,那个陈小姐嘛!
他赶紧换了一副嘴脸,先跟所有人寒暄一下,套了个近乎,然后才语重心长的劝陈怡玢,说她年轻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之类的话,陈怡玢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是他这么一个外人说两句就改变决心的,小头目看陈怡玢是铁了心了,就摇摇头,拿出纸笔让她登记,并通知了时间等等,到底也没敢卡她。
等他们一行人从法院出来,立刻被闻风而来的记者们包围立起来,记者主要向陈怡玢提问:“陈小姐,你怎么有勇气起诉工部局?您知道您是我们华人第一位做这件事的人吗?”
陈怡玢还开起了玩笑:“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先替大家试试毒。”
又有记者说:“您不怕遭到打击报复吗?”
陈怡玢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了我的地,却什么也不做啊?我买地的时候一切手续俱全,现在我的地契上还盖着工部局的印章,不存在工部局说的手续不全。”
又有人采访李少雍说:“李先生,您的出现是否意味着外交部对这件事的支持吗?”
李少雍道:“今天我们这里出现的所有人都是陈小姐的家人和朋友,我们都代表我们个人对她表示支持、对工部局提出抗诉,我相信,我们华人不会总被这样打压,不能总是说理无门!我希望,作为第一件华人起诉工部局事件,能唤醒更多人的维权和民主意识!”
外交官先生一席话,立刻引来了大家的鼓掌。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李少庸一张嘴就上升到了民族大义的高度,让陈怡玢他们是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