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知道了,这小子的师尊,只怕不是自己能比的存在。
不提这件道真之器的护身法衣是否是发声那人炼制,就算是那灰烟所化的长羽,一击之下,就将他运了近乎三成力道抓摄向那件真器法衣的无形大手击散,就不得不令他心惊。
只不是一缕神念所托,竟就强猛如斯!
小道友,你之师尊,却是何方神圣?弥罗大王肃然问道,他却不是愚蠢之辈。
石生显然明白了过来,杀机稍稍收敛,压抑住了心头那股澎湃的悸动,哈哈长笑道:我师尊乃是云岚仙宗千羽上尊,与那落辰仙道也是情谊不浅!弥罗,你若是知机明礼,宜当速速退去,免得因动妄念,而毁灭了道统,失却了性命!
他绝口未提让对方放了自己,反而厉言训斥,却可防得被对方一时看出了破绽。
不过,纵然是真真这弥罗大王胆大到了极点,他却也不惧,时下道衣左袖之中,手掌紧紧攥住,说不得为了脱却而去,要动一动那口破炉子了。
这也是因为忽然听到了千羽老妖的声音,才使得他下定了这决心。
果不其然,那弥罗大王当即沉寂了下来,石生也不知那外间究竟如何了,不由得也有些心忧。还有玄溱那厮,似乎也遭受了罗生弥罗门的吸摄,却不知究竟如何了。
石生提剑,兀自立于虚空,见周遭茫茫,足下玄黄血河,滚滚宣泄,忽然想起了那石中的长河,因而又想及今日得的大好处,元神精进了何止十倍百倍,不由得有些心神摇曳。
小道友,你师尊果真叫做千羽上尊?莫非竟不是我人修一脉?弥罗大王忽然发问。
石生一惊,旋即镇住神,知道对方是见了那长羽,故才由此一问,遂冷冷回应道:这却干你何事?
他说话之间,猛然运力,元身之中,元神本源大方光明,灼照全身,一条条灿灿精光,瑞气万端,肆流横溢宣泄开来,混凝不绝。
一股渊晦一般的气息,涌出他身。
孰料,这一运转,竟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似乎明湖满溢,不可抑止,流溢开来,产生一股雄浑无比的巨力,促使着他元神本源开始疯狂运转。一道道精光由明亮灿烂转为炽烈灼热,滚烫滚烫,似乎他的元身成了一座鼎炉,而这元神本源,便就是那鼎炉之中一簇火苗,猛然溅射开来,烈焰熊熊,势不可挡
元神本源猛烈地翻腾着,忽然剧烈腾起,几乎不能经受他的掌控,往上直窜!
早在先前,吞噬那雷霆道人的元神,就觉精纯无比,其精气之洗涤充盈,简直令人发指,自己吞噬之后,融入元神本源之中,顿时壮大到了原本的千倍,鼓胀充实,似乎随时能够张裂开来,破出一个胎儿。
元神本源炸裂,如胎膜一般迸开,奔出一个胎儿,就是元神。
不过化出元神,乃是化神之境,须得练气士之元神开启天心灵窍,居于其中之后,方才能够。
他这一想之际,就觉自己元神本源,如一条出渊的蛟龙,狠狠地向上一撞!
眼前一片虚空,旷荡无边,近乎无尽,只在那遥遥杳杳之处,一片晶莹灿灿的光幕,如是一座门户,耸立在那处。
那门户之后,虽则看不真切,却有一股玄秘深邃到了极点的玄奥气息,传递了过来。
彼处为我所居!
彼处为我所在!
彼处为我所存!!!
轰隆!
元神本源如化无知无觉无色无味之物,不受任何控制,照准了那光华门户,狠狠就是一撞!
天旋地转!
未破!
再撞!
未破!
依旧去撞击一连九次!
九为数之极,九击天心乃开,其窍如神明,可稳坐元神,灼照周天,明察细微,掌控一切。
石生顿觉一股空空荡荡,元身之中没有了一丝知觉,然而旋即一股如蛛丝密布一般的感知,蔓延全身,在那当头天心灵窍,眉心之间,似乎生生地开辟了一方虚空,一个自己处于其中,掌控了一切
开天!开辟天心灵窍!
石生蓦然圆睁双目,提剑在手,仰天长呼:弥罗,你若自开门户也罢,否则,砸烂了你的破门,你却不要怪得你石爷爷!
那弥罗大王犹然还在沉思之中,去怎么料得他被罗生弥罗门这座门户收摄其中,竟然忽然又开辟了自身之中的一道门户,一举成就了开天之境。
并且当是时,石生天心灵窍之中,一团元神精光氤氤氲氲,仿佛胎儿正在胎膜之中,翻滚鼓胀,似乎其胎已有十月,随时可能诞下一个稚儿
石生此话一出,那弥罗大王不怒才是出奇,猛然怒吼,虚空之中骤然凝滞,那卷入其中的滚滚血色长河,一下掀起,如同一条黏稠至凝固的匹练,挥卷起来,一抽一卷,就向石生当头卷来!
罗生弥罗门收摄这些尸骸血肉,作玄黄之血,本就是要祭入弥罗杀戮卫与无生不死卫之中,以血气祭炼杀戮灵智。
聚集亿万生人之血气、生气、怨念,可谓可怖,更能磨灭神志,越发厉害。
是以这一下,若是石生被其祭入,一举抹杀了元神,立时就是一尊弥罗杀戮卫,或者无生不死卫。
永世不得超生!
弥罗!你自要自投死路,却怪不得你石爷爷啦!
石生一臂高举,托住了一尊法宝,八面八角,作古铜之色,平凡无奇,然而石生一把掀开了这炉子顶盖之时,忽然之间,惊变突生!
那血色长河被席卷一空,快得不可思议,仿佛只不过是吞吃了一条虫豸一般简单。
旋即,整个虚空开始以肉目可见的速度塌陷,收摄,无数晶莹光彩,光怪陆离,不一而足
一片阔大的门户出现在了眼前,石生抱住了云岚宗的紫绶仙炉,纵身一跃。
整个世界,一片光辉,依旧杀声震天,血气冲霄。
他调转了头,把炉子之口大张,对准了一个方向,同时玄煞剑祭起,在身周肆意劈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