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弟弟将那一柄蛇妖玉簪所化的夺命匕首拔出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白朔被彻底截断的生机重新开始流通,不知道为何暴涨了数十倍的生命力量汹涌的流淌在身体中,就连火焰毒液和金属都无法遮掩。
仿佛是一条失去枷锁的巨龙,现在,那只失去枷锁的龙发狂了,所有触怒他的人都将暴露在致命的龙息之下,化为灰烬。
“什么?我没听清楚。”蓝衣魔胎扭头准备离开,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为什么还是无法动弹呢?
他呆滞的扭头看着自己被束缚的手腕,发出了恐惧的尖叫。
在那一只被斩断的手臂之中,再没有喷出血腥,而若隐若现的光芒从断裂的肌力和骨骼之中渗透出来,那种燃烧的光芒化为了手掌的摸样,在白朔失去手掌的瞬间代替了原本的束缚,将蓝衣魔胎已久桎梏在了原地。
蓝衣少年的眼瞳颤抖着,看着燃烧光焰所凝结的手指,声音扭曲而尖锐:“这是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呼……哈……”
那种深邃的呼吸,仿佛极深洞穴中卷来的呼啸风声,让人遍体生寒。
隔着一重重的阻隔从封锁的最深处传来,近在咫尺的魔胎眼中的恐惧越来越盛。终于在最后,接连不断的噼啪声响从火焰黑棺的最深处传来。
仿佛钢铁寸寸碎裂的可怕声响,黄金铸造的桎梏彻底的碎裂了。紧接着,火焰黑棺骤然膨胀了数倍,就像是有无声的爆炸从其中发出。
膨胀到极点的火焰棺材终于发出了巨响,被其中所疯狂散发的力量撑炸了!
毒液被火焰蒸发,污浊的气息彻底扩散,混合在如同刀锋一般的气流中向着四周冲击而出。
在毒辣的狂风中,橙衣的魔胎顾不上遮住眼睛,反而瞪大眼睛看着出现在蓝衣魔胎背后的黑影。
火光投影在灰尘之中的狰狞气息散发出了一种狂暴的杀戮气息,由无数妖魔的血腥铸就的暴戾杀意。
慈悲反转之后是无情,白朔既然以身证法,敢学地藏王‘身处地狱’的方法,那么所承担的因果和杀孽就要比寻常的修行者严重百倍。
而现在,在这种最危机的时刻,他所行走的方向骤然反转,向着截然相反的路子延伸而去。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老人倾听到洞窟之外传来的轰鸣,脸上露出了笑意,用嘲讽的目光看着最高处的蛇妖,穿过黑暗,他看到了蛇妖脸上复杂的表情。
“你注定失败了。”
“是么?”蛇妖中的妹妹阻止了拔出剑的姐姐,缓缓从座位上游弋下来,来到了他的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苍老的脸:“你到现在了,还在想什么呢?”
回答她的只有蔑视的眼神,蛇妖不以为忤,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背后,伸出冰凉的手抚摸他的脸颊:“你还是跟当年一样的可爱。”
老人冷笑了起来,带着一丝丝屈辱和不甘:“我倒是觉得当年瞎了眼,险些被你所蒙蔽。”
“现在也是啊。”蛇妖从后面贴在了他的肩头,将一柄宝镜放到了他的眼前,就在镜面的影像里,一座从天而降的火焰黑棺将白朔埋葬到其中。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快死了啊。”她满不在意的在老人耳边呢喃:“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看你这么别扭的样子,我还是像当年喜欢你呢。”
“喜欢得快要把你吞掉了啊。”她魅惑的笑了起来,可惜,黑暗中老人浑浊的眼神看不清她的脸。
看着依旧未曾软弱下来的老人,蛇妖再次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再想什么?是在想这个么?”
一朵盛开的莲花出现在了她的手掌之中,魅惑的声音钻进了老人的耳中:“那个所谓的山神给你的最后法宝,也落入我的手中了呢。”
一直未曾动摇的老人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干涩的说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你藏东西的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呢。”蛇妖的芯子触动了他的耳垂,声音甜美:“人家找起来,真的很没难度啊。”
“你的葫芦籽,我污染掉了;你的孩子们,现在变成了我的孩子们。只需要我一句话,它们就会把你撕开吞掉,就连最后的依仗都没有了呢。”蛇妖恶毒的笑声钻入他的耳中,而她的动作也越发的撩人了,但是却缠绕着一种冰冷的杀机。
那一只冰凉的手抚摸在了老人的脖颈上面,柔媚的声音传来:“现在,告诉我吧,背叛我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后悔呢?”
老人转过头,毫无畏惧的看着她的眼睛,声音蹉跎:“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再问呢?”
“是啊,我现在还需要跟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子计较什么呢?”
蛇妖冷笑了起来,后退了两步:“那你就睁眼看着吧,你所钟爱的一切……”
阴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将统统被我摧毁!”
纯白的莲花落入了漆黑的毒液之中,缓缓染上了污浊的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