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顺着章邯手指的方向朝项烨的队伍看了看,过了一会他点了点头说道:“敌人一定是想要通过多次佯攻麻痹我军,在我军疏于防范的时候突然发起进攻,他们虽然人数较少,但若让他们得逞,我军必然会遭受极大损失。”
“你去命令白阜率领两千人对盗寇发起攻击,务必在他们对我军造成威胁之前将他们消灭干净。”章邯嘴角微微朝上牵了牵,对章平说道:“江东那班蛮子太小看我章邯,我们一定要把对面那一千盗寇的脑袋全部砍下来,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么愚蠢!”
章平应了一声,转身找白阜去了。
白阜刚率军与楚军大战一场,回到军营后正躺在帐内休息,章平一把掀开帐帘冲了进来。
“白将军!”章平进帐后也不多跟白阜客套,开口就对他说道:“大将军命你再领两千人出战!”
“出去!”白阜躺在草席上,一只臂膀枕在脑后,双眼微闭着冷冷的说道:“向卫兵通报,得到允许再进来!”
章平没有想到刚进帐就吃了个瘪,脸色变了变,有心发作,但想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而白阜又却是一员勇将,只得红涨着脸退了出去。
白阜原本并不在章邯帐下,秦军在进攻魏地时,他才加入进来。本来他只是想来寻找同宗兄长白无意,没想到却被白无意推荐给了章邯,在章邯进攻魏地的时候,白阜领军截杀前去增援的齐王田儋,把田儋斩与乱军之中;后又助章邯围困临济,逼迫魏王咎自焚而死。
他为秦军立下赫赫战功,却始终对大秦并无好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还很憎恨秦王室,这与他的同宗兄长白无意完全不同。
若不是为了能够留在白无意身边,白阜一定会丢掉将印,只身离开秦军。他对白起被杀、全家遭受株连的事始终耿耿于怀。
他虽不是白起的嫡亲孙子,却也属白氏一族的族人,当初白起被诛,白氏族人四处寻找白无意无果,最终只得无奈迁离咸阳。
白阜自幼便一直被族人灌输秦王室对不起白氏一族的思想,对秦始皇是恨之入骨,如今帮助章邯的根本原因也只是因为白无意在这里,而白无意又是白氏一族誓死都要保护的人,他只不过是在遵守着宗族的规定而已。
以往但凡有军事行动,白阜都是在白无意的授意下才接受命令,如今白无意已经进驻濮阳协助防务,而他却留在了军营里与楚军对峙。
章平径直冲进营帐,换做其他将军,不仅不会表现出厌恶,或许还会跣足相迎、以一番如潮的马屁接待章平。
白阜与众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根本没想过要在这支为了保住大秦江山而存在的军队中有所发展,所以章平冲进营帐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十分的不耐烦。
章平出帐后,整了整铠甲,抬高声音对守卫白阜营帐的卫兵说道:“章平前来求见白将军,烦劳两位通报一声。”
两个士兵相互看了看,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进内通报好还是不进内通报的好。
整支军队中,没有人不知道章平是章邯的嫡亲弟弟,即便是将军,见到章平也要避让三分,可白阜偏偏就是那不买账的一个,有的时候他的做法让跟着他的亲兵也感到犯难。
两个亲兵正在犯难,帐内的白阜却好似很大度的朝外喊道:“不知章平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请将军入内说话吧。”
听到帐内传出的声音,章平的眉头皱了皱,暗暗把白阜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白阜这货也太能装,明明是他把章平赶了出来,愣是还能说出“不知大驾光临”的话来。
心知军务紧急,章平也不好和白阜多做计较,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刚进帐内,看到白阜依然屁股朝外侧身躺着,他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炸。白阜已经数次不将他放在眼里,此次更是放肆到他来传达章邯命令,而白阜却还俯卧在草席上。
“白阜将军。”章平皱了皱眉头,朝着他的后背抱拳微微拱了拱说道:“大将军要我前来传达命令,命你速领两千兵马,将逼近我军的千余盗寇歼灭……”
章平刚说到这里,白阜伸了个懒腰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将军请回,我随后就到!”
白阜的无礼让章平感到很不舒服,但为了大秦社稷和全军的安危,他不得不强咽下这口气,再次朝着白阜的后背拱了拱手,转身走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