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启坐回椅子,冷笑道:“那如何解释?”
楚云羽叹了口气:“依老臣看,想必那贼子计谋多端,狡诈十分,早料有此事,故而在考场答卷时,故意不用本身笔迹,从而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
赵匡启眉毛一挑:“这话倒有些道理,这厮身为书法新秀,会多种笔迹自然毫不出奇。如此说来,非战之罪了?”
楚云羽摇头苦笑:“殿下,老臣有罪呀。三番几次,辜负殿下所托,实在无颜以对……”
说到这里时,跪倒在地,磕头怦然有声,已然老泪纵横。
赵匡启心中郁闷烦躁不已,不过当前用人之际,却不好深究。走下来,把他扶起,柔声道:“楚老不必愧疚自责。”
顿一顿,语气森然:“事情还没完呢,我就不信,他真能翻了天了。”
逃过一劫,楚云羽暗暗抹了把汗,问:“殿下的意思是?”
赵匡启慢慢道:“乡试之后,还有明年春闺的会试呢,就算会试完毕,也还有殿试。”
楚云羽有点不大明白,问:“殿下是否要老臣在此期间做事。”
“不必操之过急,本宫还有后招,稳操胜券。”
“后招?”
楚云羽心里嘀咕,瞧太子老神在在,胸有成足的样子,他脑海忽地灵光闪过,终于明白这后招是什么了。
时间。
时间站在他们这边。
听说,圣上龙体欠安,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只怕撑不了太久了。
这一次,饶是赵峨眉长居宫中都无济于事。药医不死病,眼下华明帝是病入膏肓,难有回天之术。
他一去,赵匡启顺理成章登基,天下定矣。
这一招,果然定海神针。
赵匡启一挥手:“楚老,你先回去吧。给我盯紧点文武百官那边,顺便让御史那班人唱出好戏来。诸如种种,按原计划行事。至于叶君生那边,且让他欢喜几天,不必打草惊蛇。”
说到这“叶君生”,还真不是省事的主。本来以堂堂太子之尊,去对付这么一个小角色,必定予取予求,为所欲为。哪料到几番动作,竟都被化作无形,破解得干干净净,吃瘪得很。
每每想及,就一肚子火气无处撒。可当前关键时刻,赵匡启竟生生忍住了。
这让很了解他的楚云羽深感好奇,感觉近期殿下真是变化良多,尤其城府,深沉得可怕,再不向以前那样,喜怒无常,只凭性子行事。
不过从大方面上讲,这些变化,都是好的。
楚云羽便不多想,告辞离去。出到外面,狠狠吸一口气。
恍然中秋已过,气候一天比一天凉。
高处不胜寒呀!
莫名地,脑海闪过一句词,竟是出自那贼子所作的《水调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