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胆小软弱之人,当太子的时候,还有钟奇为他的主心骨,又不经大事,表现还算不错。等登上了王位,钟家又凋零,他就越发暴露本性,行事也七颠八倒。
有老成的臣子心中苦笑,心道你也知道钟家有功无过,他被投闲置散也就罢了。后来还救了吴国一次,居然又被国君出卖,送去魏国为人质,天知道受了多少苦楚。
如今他既然抛下一切前往燕国,一定是矢志报仇,这可化解不了。
便有人谏言道:“事到如今,也无法可想,只有一方面遣使到燕国交好,探探钟公子的口风,一面再向越国致歉,不要因此事再引起两国干戈。”
其实这些臣子也看得明白,吴国这几年固然没什么起色,但三年过去,越国也不复当初的强横。越王上位的时候与兄弟争位,很是大杀特杀了一阵,伤了越国的元气。
即位之后,越王也没有他父亲的野心,每日贪图享乐,朝中奸佞当道。如今的越国,其实已经威胁不到吴国的存在。
越王大概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叶行远,来与吴国过不去。他们干脆就这么含糊过去,以安吴王之心。至于燕国,到底还隔着好几个大国,打不到吴国来,不用操心。
吴王听众臣一番分析,这才放下了心。真就一方面遣使去越国,低声下气的致歉,被越国上下狠狠敲了一通竹杠。另一方面乖乖派人去燕国,给叶行远送礼。
叶行远收到吴王的礼物,付之一哂。
燕文君担心他心念故国,小心翼翼问道:“公子乃是吴国大族,吴王如今向公子致歉,不知公子可有归国之念?”
这几日在朝堂上,他听叶行远筹谋深远,一条条朝政策略令人拍案叫绝,知道名不虚传,实在是个大贤,哪里舍得叶行远离去?
叶行远笑道:“大王不必担心,吴国弃我如敝履,我岂有回头之理?既然上了黄金台,自当助大王富国强兵,雄霸北方。”
叶行远拟定的长久策略,当然是让燕国修炼内功,慢慢发展,远交近攻,蚕食鲸吞,慢慢有一统天下的契机。
不过这个目标在十几年之内没有机会实现,因为横亘在他们面前的,还有周天子,周天子身边,还有圣人。
圣人不离去,谁都不可能彻底改变现在的秩序。所以叶行远并不着急,先设立阶段性的目标,能够雄霸北方,对于一向生活在夹缝中苦逼的燕国来说,已经算是无法想象的美好结果了。
果然燕文君大喜,一躬到底,致谢叶行远。
此后,燕文君信任叶行远,将朝政全都交托于他。叶行远励精图治,力行变法,振兴燕国经济,三年之中,令小民无饥馁。
又练兵三年,亲率出征,一举剿灭古老而孱弱的青丘之国,开通航线,将青丘半岛与燕国的北方平原连成一片,气候已成。
这本来就是乱世之时燕国难得的气运勃发之时,人才齐聚,风调雨顺。没有叶行远的时候,同时期燕国凭着几位贤才大将,也曾反过来压制邻近的齐国,甚至大军压境,打到齐都附近。
不过在叶行远看来,因为有圣人在,根本不可能灭齐国毕其功于一役,如此一来,这就是平白消耗资源和积累,必须变通改变攻略的方向。
除了军事行动以外,叶行远对经济与技术进步也抓得极紧,尤重海贸。
得了青丘之国这个跳板之后,他便以青丘之国南端为跳板,继续向东航行,与扶余诸国贸易。换来大量的海外奇珍与金银宝物,这些海贸获利,他都投入到燕国的基础建设与军事建设中。
对于北方的妖蛮,叶行远采取了剿抚结合,双管齐下的套路。这时候也先尚未崛起,塞外妖蛮还是一盘散沙。叶行远一方面以互市贸易拉拢一部分与人族关系比较近的妖蛮,一方面出动燕国精兵,以特种战的模式,袭杀一些死硬部落首脑。
一方面起到了练兵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压制着妖蛮的发展。
稍微强大的妖蛮部落,要么选择与人类友好,要么在燕国的压力之下,缓缓向西迁移。燕国所受的压力,更多的向西面赵国倾斜。
十年筹备,燕国的国力今非昔比,大幅度的提升强大。与同时期的其余诸国相比,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只是因为它攻略的方向主要是西北,中原诸国,并没有注意到而已。
这样的燕国,一旦回眸南顾,一定会给天下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