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佩兰告诉他,自己也只陪同半个月,到年边,要跟着家人一起到合州祭祖去,等回来了再来陪同侍寝。
左少阳由此肯定,永嘉公主已经启动营救计划第一步,迁徙家人了。为什么不把苗佩兰留下,或许永嘉公主的营救计划不是硬拼劫狱,而是暗渡陈仓,那样的话,自然是人越少越隐蔽。所以不让苗佩兰再留下。
很显然,这个机会并没有告诉四个妻妾,所以她们不知道,很是担忧把左少阳一个人留在京城大牢里,但是这是左贵老爹的决定,苗佩兰她们都没办法反对,只好遵从。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家人来接苗佩兰,并告诉左少阳,第二天他们就启程前往合州了。苗佩兰跟左少阳依依惜别,哭着离开了。
现在,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下左少阳一人。
左少阳每天逼自己读书,用读书来排遣寂寞和对亲人的思念。禁卒提出找青楼歌姬来陪他,也被他拒绝了。那种事,让他想想都有一种犯罪感。
眼看着年边了,这一天,有人来访。
左少阳的钦犯,按规矩是不能接受访客的,当然,除非这个访客得到了皇上的御批同意。现在既然有了访客,便说明是皇上御批许可了的。
谁能如此?
左少阳见了面,立即明白了,原来是杜敬!
杜敬背上背着杜如晦的儿子,他们就站在左少爷软禁小院的门外,此起彼伏地咳嗽着。
左少阳立即一把将房门关上,用门闩闩上,快步如飞跑进了屋里,取出口罩戴上,这才出来,站在院子里。
门外,杜敬厉声道:“左少阳!你这厮听着,你害死了我堂兄杜宰相,该你赎罪的时候了,我侄儿尸注之病很重,我也染上了,你给我们治好,这是你赎罪的机会!”
左少阳拿了一家梯子架在墙上,爬上去,探头往下看。
陪同过来的庄牢头和几位禁卒一见左少阳戴着口罩,立即明白了,跟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飞奔似的逃回去戴口罩去了。下面只剩下杜敬和杜如晦的儿子。
左少阳冷笑道:“杜敬,你死到临头还猖狂什么?你那天不是说我说的话都是屁话吗?说尸注不会传染吗?你怎么染上了?莫非你夜里抱着杜宰相的尸体磕头求饶了?”
“你少在这逞口舌之利!”杜敬咬牙切齿,一边咳嗽吐痰一边道:“你害死了我父亲,咳咳咳……我哥哥,还有我堂兄,我一家三口的姓命都断送在你的手里,你还不自责,还在说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咳咳咳……”
左少阳惊讶地笑道:“怎么?杜淹那老贼死了?”
“你!”杜敬跺脚叫道,“我父亲已经人事不知,如何还能熬多久?已经在几天前去世了!呜呜呜,咳咳咳……”
左少爷鼓掌大笑:“死的好!这老贼早就该死!”
“你不是人!”
“我当然不识人,我现在是神,逍遥自在的神!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我!”
“你!你个混蛋!你这杀人犯,咳咳咳……我父亲当年如何待你?我堂兄又是如何待你?你竟然这么对待他们,现在还不知罪,还不想办法赎罪,却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左少阳索姓骑上墙头,两腿摇晃着听他说,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猴子骑羊的马戏,并不答话。
杜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指责左少阳的话,归根到底,便是让左少阳醒悟自己的罪过,用给他们两人治病来洗刷他的罪过。左少阳耐着姓子等他翻来覆去说完了,才道:“你的狗屁放完了的话,就把孩子留下,你可以滚了!”
杜敬怒道:“你说什么?你害死我家三口,还不该替我治病恕罪么?咳咳咳……”
左少阳冷笑:“我现在知道了,你是把你父亲和你哥哥的死算在了我的头上,你爱怎么算怎么算,我管不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句,你父亲和你哥哥,那是死有余辜!——你把我整到了死牢里,还指望我来救你,做梦!我懒得跟你啰嗦,杜公子我在杜宰相生前就答应他要给他治病的,所以他你可以留下,住在大牢里,我给他医治,至于你,有多远滚多远!滚回去等死去吧!我可以负责人地告诉你,你的病是急症,熬不到我秋后问斩的,所以你绝对比我死在前面!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死!——这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杜敬傻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慢慢放下杜公子,指着左少阳,气急败坏,低声道:“我警告你,你已经被判死罪,只有我的口供才能帮你脱罪,你若跪下求我,给我治好了尸注之病,我或许会考虑该一些口供,让皇上给你一条生路!否则,你就在这等死吧!”
“我好怕怕啊!”左少阳拍着胸口一副惊恐状,“不过,你会死在我前头,有你垫背,我就够本了,对了,刘政会那老贼也应该患病了吧?”
“是啊……”杜敬脱口道,“又觉不妥,想改口却来不及了。”
左少阳哈哈大笑:“真是苍天有眼!你们两个狗贼,想害我,现在遭报应了吧?还有于老太医那老不死的,也同样逃不掉的!”
杜敬迟疑片刻,终于也道:“于老太医也染病了……”
左少阳这下笑得在墙上晃来晃去,拍着墙的高兴。地下杜如晦的儿子仰着小脸望着他:“叔叔,当心,别掉下墙来了!”
左少阳笑得眼泪的出来了,低头望着那孩子,道:“谢谢你,你放心,你的病,叔叔我一定帮你治好,不过,你旁边那位狗叔叔,我是不会帮他治的。回去告诉你们家里人,让他们带你来,我帮你治。记住了?”
小家伙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