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勋这话并不是开玩笑,然而,他看到张永和苗逵对视一眼,分明是在交流些什么,他不禁有些愕然地挑了挑眉。让他没想到的是,苗逵轻咳一声,竟是说出了另一个主意来。
“这宁夏城的两个镇守太监都死了,朝廷总要派新人下来,这当口咱们两个留一个下来,未免就有故意压制人的嫌疑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这新任宁夏总兵的事情上动动脑筋。平北伯就没有想过,把老陈留下?”
陈雄?留下陈雄任宁夏总兵?
徐勋在片刻的愕然之后,随即便醒悟到,这恰恰是一个最合适的办法。陈雄也是一员带兵的老将了,留在京城练兵固然好,但对于这样的老将来说,恐怕最希望的还是在边陲独当一面。沉思片刻,他便索姓招手叫来了张永派在不远处守着的一个小火者,吩咐去请陈雄过来。不消一会儿,就只见喝得满面红光的陈雄大步走来,身上尽是酒气。
“咦,这庆功宴上,三位不好好去饮酒作乐,躲在这种地方谈什么正事?”
陈雄的酒量颇巨,此时脑袋还清醒得很。所以,一句打趣过后,他见三人全都在打量自己,他不禁大为诧异,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并未有什么狼狈出洋相的痕迹,他顿时不解地问道:“我说平北伯苗公公张公公,你们这般看我做什么?”
“老陈啊。”苗逵见徐勋没有阻止,便笑眯眯地说道,“你可愿意留在宁夏镇?”
“留在宁夏镇?咱们不回京?”尽管陈雄脑袋还清醒,但反应却没这么快,此时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见徐勋和张永都笑开了,他突然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一时又惊又喜,“这是说……这是说……”
“这么简单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出了安化王朱寘鐇这么一档子事,姜汉的宁夏总兵自然是当不下去了。既然要人递补,咱家和苗公公商量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再说你从游击到参将,也曾经在边镇多年,此前数战也大功小功积攒了无数,又升了官厅副总兵,这总兵你是当得起的。”苗逵毕竟是陈雄的老相识,这会儿仍然是他开口,但说到这里,却少不得加重了语气说道,“就看你愿不愿意挑了。”
尽管兵部尚书是刘宇,而且九边总兵这样的职司并不是那么容易定下的,但陈雄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三个人有这样的能耐。因而,他只是片刻的迟疑之后,便爽快地点了点头道:“怎么会不愿意?在京城憋闷了这许久,有独当一面的机会,我求之不得!”
“好!”
徐勋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就对张永和苗逵说道:“老陈阴谋诡计的事情他不擅长,你们两个和他说说,我就不掺和了,再四处走走。”
眼见徐勋竟是潇潇洒洒当了甩手掌柜,走得比谁都快,张永和苗逵一愣之后,便双双骂了一声,紧跟着,苗逵便拉着陈雄道:“放着大好的酒宴不吃,偏要在这吹风说话,咱家和张公公干过一次这种傻事,眼下可不这么傻了!走,咱们边喝边说!”
下头的庆功宴上已经是不少人都醉得东倒西歪,徐勋知道,倘若自己还是当年的府军前卫指挥使,这当口下去与众同乐没关系,如今却不适宜去凑这热闹。因而,在几个高阶军官的席上露了个面喝了两杯,他便悄悄退席,很快得知了宁夏总兵姜汉亦是早早消失不见的消息。稍一沉吟,他便唤了曹谧过来,对其耳语吩咐了几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