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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云裳差点喷口水。
琇嫂这话说得,老公就老公,还什么亲不亲的,搞得她还有野-老公似的。
囧哒哒!
踏踏踏……
突然,楼上又传来了脚步声。
郁先生又下来了,这次是去酒柜拿了瓶酒。
还是像刚才那样,没说话,也没看她,拎着酒又上楼去了。
只是吧,如果她没看错,他身上的寒气比刚才更重,脸也比刚才更冷更黑。
而且,伤口还在流血,甚至流得好像比刚才更凶了……
长长的血痕像根大蚯蚓,延绵在他的手臂上,时不时的滴下一滴血……
云裳盯着二楼空空如也的楼梯口发愣。
“去吧,大少奶奶!”
琇嫂把医药箱往云裳面前一递,半是鼓励半是乞求。
大少奶奶一直盯着大少爷的手臂,分明是心软了。
“他那么凶……”云裳皱着眉头嘟囔。
“那都是表面的,他其实就是想你上去哄哄他。”琇嫂一副爱情专家的口吻,苦口婆心地说道。
哄他?
大男人还要哄?
云裳心里恶寒了一下。
“他会打我。”她还是犹豫不决。
“不会的不会的!”琇嫂急死了,连忙把医药箱往她的怀里塞,不顾尊卑地伸手去把她拽起来。
云裳嘟着嘴,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琇嫂只得推着她往楼上走。
“万一他打我你可要冲上来救我啊!”她频频回头,半真半假地对琇嫂说。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快去!”
一直把她推上楼,琇嫂才罢手,使劲儿挥手催促她快点去讨好她的大少爷。
然后琇嫂就蹭蹭蹭地跑下了楼。
云裳看着琇嫂逃也似的背影,哭笑不得。
垂眸看了会儿怀里的医药箱,她轻吁口气,抬步朝着主卧走去。
边走边想如果他发火的话她该如何应对,走到门边正欲敲门却发现门并没关,露着一条细缝。
她把门轻轻推开少许,小心翼翼地探头朝房内望去。
落地窗前,满身煞气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坐在单人沙发里,受伤的左臂搭在沙发扶手上,也不管血流下来会把沙发弄脏,右手握着酒瓶,正靠着沙发仰着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酒……
云裳有种想掉头走的冲动。
看他那往自己嘴里灌酒的架势,分明还在生气,她觉得自己还是别自投罗网比较好。
紧了紧怀里的医药箱,她想默默离开,可目光触及他的伤……
几秒之后,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算了,他的伤是她砸的,就算流着泪也该帮他包扎好的。
当然,如果他还敢骂她,她就不管他死活……
心里正这样打算着,那本是背对着门的男人突然回了头。
云裳立马僵在原地,戒备又倔强地看着他,想着只要他敢瞪她,她就走……
他没瞪她,只是气呼呼地剜了她一眼,然后转回头去继续喝闷酒。
轻轻吁了口气,她咬着红唇朝他慢慢走去。
在他身边的地毯上盘膝坐下,她打开医药箱,拿出碘酒和棉球,准备给他清洗伤口。
郁凌恒一动不动,只是歪过头来冷冷看着她。
真是恨死她了,恨不得拿皮鞭狠狠抽她一顿,她怎么就这么有本事呢?每天都能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他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娶一个这样的克星回来天天气他折磨他?!
他上辈子是差点毁灭了宇宙么?!!
所以这辈子上帝派这样一个死女人来惩罚他!!
云裳微蹙着眉头盯着郁先生的手臂看了几秒,想着要他主动把手伸出来给她清洗是不太可能了,她一边告诫自己要有耐心,一边认命地把他的手臂从沙发扶手上轻轻掰直。
掰直的手臂下垂着,也不好清洗,云裳只能抬起他的手臂搁在她的肩上。
他还是没动也没说话,就夹杂着怨气冷冷看着她。
她将碘酒倒进一个小塑料杯里,再用钳子夹着棉球往杯子里浸,然后给他洗伤口。
棉球触上伤口的那瞬,他五指瞬时握紧。
多少是有点疼的。
云裳连忙凑上小-嘴儿去吹他的伤口。
呼呼呼……
先是很急促地吹,然后绵长而用力,一口接着一口使劲儿吹,生怕他疼似的。
郁凌恒看着她一下一下地吹着,心里那本是满满的怨怒,瞬时消散大半。
喉间燥热,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刻,他居然想狠狠吻她嘟起的嘴……
郁先生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没有原则的?
明明刚才还打定主意非得弄死她不可!
可这会儿看到她着急紧张地给他吹伤口的样子,又瞬间融化了他心里的冰……
他看着她脸上那抹担忧之色,就觉得迷死个人,心里不由自主就泛起一丝甜……
云裳鼓起腮帮子使劲儿吹,边吹边抬眸去看他,就怕自己不小心把他弄疼了。
更怕他趁机冲她发火。
怯怯地抬眸去看他的表情,却撞进他深幽复杂的眼底,她一怔,心弦被轻轻拨动……
他的眼神,在这一瞬,像有漩涡的浩瀚天空,那么深邃,那么璀璨,感觉灵魂都快要被吸走……
郁先生盯着郁太太的唇正看得出神,哪成想她突然抬头看他,惊得他连忙撇开视线,装高冷。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被她这一看,他的心跳莫名就乱了节拍。
郁凌恒连忙举起酒瓶子狠狠灌了一口酒,摁压着心里的躁动。
四目相触,他倒先别开了脸,这让郁太太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他这样的反应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狐疑地盯着他完美的侧脸看了两秒,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她又低下头去给他洗伤口。
这次她的动作更小心了,用棉签在伤口周围轻轻擦过,一边清洗,一边鼓着腮帮子对着他的伤口吹气。
她在尽可能地减轻他的痛楚。
轻微的刺痛,加上她温热的呼吸,牵连出丝丝缕缕的酥-麻,从手臂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那熟悉的痒,又开始在心里泛滥……
情不自禁的,他又悄悄转过头来,看着她。
其实他并不觉得痛,只是很生气,但现在看到她好像是有点心疼他的样子,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莫名就开心了。
她洗得很认真,很仔细,小心翼翼的模样特别的勾人……
郁凌恒的心,扑通扑通,像打鼓一般,又快又响。
很担心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可他越是想要控制,心就跳得越快,根本无法抑制。
伤口洗好包好,云裳一边把钳子胶布之内的收进医药箱,一边低着头小声而诚恳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伤你的。”
郁凌恒正嫌弃地瞅着被包扎得其丑无比的手臂,闻言脸色一沉,没好气地瞪着她。
他一直在等她道歉,虽然现在终于等来了,可他还是觉得生气,甚至还有那么点……委屈。
想到她维护黎望舒的样子就恨不得撕了她。
郁凌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她紧接着又说道:“其实你也有错——”
“我有什么错!!”他顿时又炸了毛,勃然怒吼。
云裳啪地盖上医药箱,爬起来站得笔直,据理以争,“他都喝醉了,你不该那样戏弄他!”
“我哪有戏弄他?!”郁凌恒也腾地站起来,俊脸一片冰寒。
“你勾他的脚让他跌个狗啃泥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拳呢!”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直接给他一拳!”
“你——”云裳气结。
就算把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郁先生也丝毫高兴不起来,心里咕噜咕噜冒着酸气,忍不住嗤笑嘲讽,“怎么?心疼啊?!”
云裳蹙着眉斜睨着他,默叹一声,拎起医药箱准备走人。
不想理他。
跟他这个霸道蛮横的蛇精病根本没办法沟通!
见她要走,郁凌恒又急又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近乎气急败坏地怒道:“云裳!你这样护着他,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他的脾气以前没这么暴躁的,都是她惹的他!
如果今晚她不那样维护前男友,不拿酒瓶子砸他,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所以,全是她的错!!
他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他嫉妒黎望舒!
都说女人对初恋和第一个男人是最难忘的,而黎望舒正好把这两样都占齐了,所以就算黎望舒背叛了她伤害了她,她也依然忘不了他是不是?!
哼!
其实他没有处`女情结,总觉得如今这世道有那样的要求实在是太强人所难。
只是不知何时他对郁太太有了美好的希望,他以为郁太太是纯洁无暇的,所以在早上起来看到牀上那些暧`昧痕迹里没有他所期待的红色时……他是愤怒的!
对!昨晚,不是郁太太的第一次!
她和黎望舒相爱多年,必定是什么都发生过了,这些他早就预料到的,只是当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介意……
嗯!他介意!
他不怕承认自己就是个肤浅的男人!
他想成为郁太太的第一个男人!
可该死的!
他不是!!
在他之前,她跟别的男人已经什么都做过了……
这真是个让人郁闷至极的消息。
本来吃了郁太太通体舒畅,可看到牀单上没有血迹时,他的心顿时堵得慌。
可他又不能把昏睡过去的她拉起来质问,因为不想让她知道他对这件事如此在意,所以他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房间。
在主楼餐厅里,他心里不痛快,一直心不在焉,沈樱雪坐在他身边一个劲儿的献殷勤讨好他,他也爱答不理。
直到她匆匆而来,他想到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没办法给她好脸色,所以才会故意和沈樱雪秀亲密,故意推她气她。
郁闷了一整天,晚上穆劭枫约了喝酒,他刚到金域星城没一会儿就因为接电话而看到她和前男友抱在一起的画面……
更是妒火中烧!
其实他不想那么没风度的,可是这该死的女人一直逼他,一直在逼他!!
昨晚才被他弄得要死要活的,今天又跟前男友搅在一起,她到底能不能安分点?
能不能!!!
得!他早晚会被她活活气死!
他说,你这样护着他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云裳看着眼前一脸愤慨的男人,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我没有护着他!”
“没护着他我这伤怎么来的?”郁凌恒将受伤的手臂往她面前一抬,怒道。
云裳无语,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他就在她翻白眼的时候一把抓-住她将她狠狠拖进怀里,“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我没有——”她拉长尾音,特别无奈特别无语。
“没有那我要踹他你急什么?”
“郁凌恒!打人是不对的好么!而且你打一个醉酒的人也胜之不武好么!!”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她恼了,仰起小`脸义正言辞地教育他。
“你分明就是还惦记他!”
“天下男人死-光了啊我惦记他!!!”
云裳气得尖叫,觉得自己要疯了,要被这蛮不讲理的男人逼疯了。
看她抓狂的模样不像撒谎,郁凌恒心里稍稍舒坦了点,但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他说:“那你发誓!”
云裳一怔,迷人的桃花眼眨了眨,“……发什么誓?”
“以后都不再见他!”
“……”
她错愕地看着他。
见她发呆不说话,才等几秒他就已经不耐烦了,拧着眉抬手往她脑门上一戳,“发啊!”
她的脑袋被他戳得一偏,回过神来,没好气地驳道:“不是,郁先生,你这样的要求很奇怪耶!我凭什么要发这样的誓啊?”
“你不是说你不惦记他了吗!”
“我‘不惦记他’和‘不再见他’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以及有什么冲突吗?干嘛非要摆在一起来说?”
“如果你心里真的已经没有他了,那以后不再见面又有何难?”
他步步紧逼,她寸步不让。
“难!”云裳说,“很难!”
“你——”郁凌恒气结,一张俊脸阴沉可怖。
他目光凶狠,带着嗜血的寒光冷睨着她。她该害怕的,可她天生反骨,他越凶她就越是不服。
虽不服气,但也不会蠢到以卵击石,所以她还是解释道:“他收购了金X矿产,也就是云氏最主要的黄金供应商!”
郁凌恒好看的剑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每次与他像敌人般的争吵其实都很累人,今天尤其疲惫。
看着他冷漠又带着嫌弃的脸,她的心莫名其妙就有些泛酸,低头,像只被斗败的小母鸡,苦涩一笑,幽幽道:“郁凌恒,我没你想的那么不要脸,就算天下男人真的死绝了,我也不会再吃回头草!”
因为黎望舒不单单只是“回头草”那么简单,云朵儿染指过的男人,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接受!
“你不想吃回头草不代表他不想吃!”郁先生还是板着脸,冷哼。
本来看她苦笑的模样他还有点心疼,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这是在惋惜不能和黎望舒再续前缘,想来想去,心里就是痛快不起来。
云裳耸肩,“那是他的事,我管不着!”
“所以你们以后不许再见面!!”他没好气地喝道,样子霸道又野蛮。
见不了面,看他黎望舒还怎么肖想他的女人!
云裳蹙眉咬唇,突然很专注地盯着他的脸。
“你看什么?”
被她那种无法形容的奇怪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他瞪她。
“我看看你脸上是不是刻着‘田登’二字。”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郁凌恒,“……?”
看他不解,她好心解释,“宋朝有一州官名田登,深讳人用其名。以‘灯’与‘登’同音之故,是以不可言点‘灯’,必言点‘火’。若人不意触犯,田登辄大怒——”
“说人话!!”
“郁先生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闻言,郁凌恒一怔,“我放什么火了?!”
“我跟黎望舒见面好歹还是因为有生意往来,郁先生您和沈小姐呢?”郁太太唇角绽放冷笑。
郁先生微微眯眸,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异彩。
“又是烛光晚餐又是看电影的,郁先生您这婚`外`情是不是搞得也太高调了点?”
她话音刚落,他突然低下头来,在她脸颊周围用力嗅。
她不明所以,往后一退,皱着眉头戒备地瞅着他,恼火低叫,“你闻什么?”
“闻闻你身上有没有酸味。嗯,你别说,还真有点酸。”他眼底眉梢流淌着愉悦之色,笑得痞气,慵懒的语调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
酸?
云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讽刺她,顿时就恼了,仰起小`脸不服气地冲他嚷,“你才酸!你全家都——唔……”
他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拽进怀里就狠狠吻上她的唇……
早就想吻她了!
微一愣神,他的舌就撬开了她的牙齿,毫不客气地溜进去缠住了她的舌……
“唔……”
他吮得用力,她蹙眉痛呼。
云裳恼火,攥紧拳头想打他,可他突然往后一倒,又坐回了沙发里。
她被他扣着,挣脱不开,如此一来就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