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这个人目光烫人……
见林夕落时而回头看着城门,魏青岩不明白她心中已有如此多的感慨和联想,问她道:“想什么呢?”
“在想这笼子。”
林夕落的回答让魏青岩驻马转身,二人一同望向此地:“我喜欢出征打仗,可每一次战胜归来并没有喜悦之心,只觉得迈入此地就像进入笼中的鸟儿,随时等待被人屠杀……可如今我却不愿走出这个笼子,因为笼中有你。”
“可如今我随同你在一起,我还是惦记。”林夕落喃喃嘀咕,魏青岩轻笑一声,“是。因为还有个小的。”
林夕落调侃道:“要不……我们带着他一起跑吧?”
“慢慢来,还有时间。”魏青岩这一句让林夕落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他时,他豁然驾马纵行。林夕落连忙抱紧他的腰身,心中则惊愕他这一句话。
难道说,他已经有意离开?
可……有那么容易吗?
离别之前的相聚可抵消掉所有的私心杂念,魏青岩这几日带她在临城游玩,也走过二人相视之地互诉初见时的感觉,甜蜜增温,可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让离别之前的相聚更为难舍难分。
林夕落脸上虽笑,可魏青岩看得出她心中的忧伤;
每一次紧紧攥着她的手,也能让林夕落感觉到魏青岩的不舍和安慰。
就这样相依相偎度过了六个白天与夜晚,明日魏青岩要出征,这一夜他二人则在“福鼎楼”中的一个小雅间内对坐喝酒。
从一人一盅到一人一坛,林夕落知道魏青岩不愿见到她看着他离别远去的场景,所以要在这一夜将她灌醉,可林夕落本人对酒是不敏感的。如同喝水一般,一坛又一坛酒下去,却越发的清醒。除却脸色涨红如桃之外,没有分毫醉意。
魏青岩又为她打开一坛酒,口中苦笑着道:“你就应该托生成男人!”
“怎么?女人就不能畅饮?只许你们男人有酒量不成?”
林夕落微醉,心中也想醉可却睡不着,反而看着魏青岩越发的心中不舍。
魏青岩见她捧着一坛子酒汩汩而饮,自明白她心中的苦闷,起身将她抱入怀中,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脸上。
“丫头,我会安稳归来。”魏青岩此言好似承诺,林夕落微微点头没有开口。
二人就此依偎。却不知何时睡去,待天亮之时,魏青岩静悄悄的起身,行至隔壁房间换上戎装往城门而去。
林夕落听见其脚步声离开的声音,眼角滴下泪水,她害怕离别。害怕……
天色大亮,城门之外数万精兵驻扎,绵延万里,浩浩汤汤,大周旗帜飘扬空中,气势澎湃。
魏青岩周身三千近卫军甲胄齐身,如同三千虎狼般雄赳气昂,而魏青岩则驾于一匹高头棕马之上,身着将袍、金盔软甲、英姿挺拔、体格雄壮之人在上扫视众将,目光直视前方,等候肃文帝亲自前来城门处送众将出征。
而其身旁一匹小矮马上,还有个身着软甲的小子,乃是林天诩,此时也目视前方,可眼中却含着泪水,其中韵味不仅有激动还有对父母的依恋。
虽然时常叫嚷着要出去开阔眼界,可真见到这浩汤大军的阵容,林天诩的小心脏忍不住的害怕了,怕的不是出征,而是怕他的资历太浅被人瞧不起。
“将军。”林天诩此时也改了称呼,“大姐怎么不来送你?”
魏青岩没有回答,可他微皱的眉头却显示不满,清晨离别之时的痛苦还未能彻底消去,这小子又提起来……
魏海在一旁轻咳两声,示意林天诩闭嘴,可林天诩终归还是七岁孩童,自不懂儿女情长之事,嘟着嘴嘀咕道:“大姐也真是的,我还以为她能看到我这一身软甲的模样,可是特意做的!”
“闭嘴!”魏青岩忍不住喝斥一句,而此时远处圣驾锣鼓之声已近,肃文帝率众臣缓缓而来。
林天诩耷拉着小脸四处瞧看,可眼角忽然看向城楼之处时则瞬间瞪大,本想即刻出口却又想起魏青岩让他闭嘴,只得支支吾吾的指着那方不说话。
林夕落见林天诩指着自己忍不住心中骂道:“这臭小子,她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