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从来都不寻思规矩的事,怎么这位向来也不遵规矩的十三老爷也忽然变了?
“别以为五夫人平时不恪守规矩就都惰懒无忧,那是五夫人良善不苛待你们,可不是她不知道规矩,让你们不懂规矩,下次再让我遇见,就都等着挨板子!”林政辛说着,扭头便走,婆子们各个脸色如被炸糊了的土豆一般难看。
十三老爷这是抽什么疯?
乔锦娘在轿中听着此人一席话心里不免油生出敬畏之情,能如此为女眷着想之男子定会是一伟丈夫,十三老爷,年岁应该很大了吧?不过听声音倒还年轻……
不过,他怎么知道轿中之人会是位小姐呢?
这股子念头不过是一想而过,婆子们抬起轿子继续往前走,乔锦娘便收回了心,只思忖稍后与五夫人见面之事。
林夕落自当不知道二人在路上偶遇之事,乔锦娘进门请安,她便在这女子的身上来回来去的打量。
怪不得林政辛一眼就相中了,这乔锦娘可谓是一点儿都不像他的爹啊!
琼眉凤眼,高挺的鼻梁,柔润的小嘴,这一张脸的五官单拿出来并非美的不可方物,可凑至一起却让人感觉格外舒服。
“起来吧,冬荷,给乔家小姐上茶。”林夕落吩咐了冬荷,这显然就是对此女甚是满意。
乔锦娘自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只在冬荷端茶上来的时候又起身谢过,随即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一旁。
“不用这般的拘着,瞧你这规规矩矩的坐着,我这腰都跟着酸。”林夕落也并非寒暄,这乔锦娘屁股只占了三分之一的椅子,全都靠腰腿撑着,脊背挺的直直,看着她就累。
早先她嫁给魏青岩之前也学过这些个规矩,想起来她就觉得浑身酸软。
乔锦娘听了这话,不免又往后错了一点儿,仍然没有全都靠在椅子背上,“五夫人大度之名民女已经听说,如今亲眼相见,便知确实如此。”
“大度?”林夕落心中惊愕,脸上却打量了乔锦娘半晌,开口道:“名声一事,你倒是看的很重……”
乔锦娘脸上赤红,“民女自幼习书学礼,从未有半点儿逾越之态,可……女子名节事大,何况还是被家人所污。”乔锦娘说到此可谓与乔高升划清界限,她如今听得母亲一一所言,也知道父亲的名声不佳。
“哀莫大于心死,其实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你这副心思恐怕也太偏激了一些,什么能比命重要?”林夕落看她这副状态心中实在不敢苟同,被人泼两句脏水就上吊?如若换做她,那岂不是早死个千八百回了……
乔锦娘摇了摇头,“民女并非迂腐之人,只是当时心哀了。”
林夕落听她这般说不免也感慨万分,被自己爹给卖了抵债,这事儿一般人恐怕还真过意不去。
“那你可知道你父亲执意让你来见我所为何事?”林夕落觉得这乔锦娘并非是个痴傻的,她也有心要调问一番,毕竟是林政辛看中的人,她自当要谨慎。
乔锦娘面露疑惑,随即摇头道:“只听母亲说五夫人要见民女,而且往后五夫人是乔家的掌舵人,这是何意民女不懂,但也依照母亲的吩咐做。”
林夕落翻个白眼,“是你父亲有意将你嫁给本夫人的叔父,所以让你先来见一见我,看能否入得我的眼。”
乔锦娘面色瞬间苍白青紫,只觉得是受了侮辱,“民女……”
“行了,别这一副模样,告诉了你不是让你难堪,而是让你心中有数,该为你自己想一想了,你那个爹心眼儿太多,恐怕一分嫁妆都不会给你拿,只是拿你抵了欠我的债。”林夕落只见她快要哭出来,也没有缓言而是继续道:“你即便再死一次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的活着,想想未来的日子怎么为自己过才对。”
“民女怎能为自己的婚事做主……”乔锦娘喃喃自哀,林夕落则道:“你父亲想让你嫁的人也足够配得上你,我的叔父,更是钱庄的大管事,如今也甚是年轻,虚十六岁,即便定了亲也要过上几年才正式成亲。”
叔父?乔锦娘豁然想起刚刚路上遇见的人,虽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那仆妇的称呼不正是十三老爷?会是他吗?
乔锦娘略有心乱,脸上红白青紫之色来回的变化……
林夕落嘴上似随意的说,可目光一直盯着乔锦娘的脸,而这一会儿,送林政辛出门的侍卫前来回禀,“回五夫人,十三爷已经离开侯府了。”
“嗯,下去吧。”林夕落这一说,乔锦娘的心一颤,果然就是那个人!
“想什么呢?叔父有意娶你,可也顾忌着你那位爹,这事儿还不好办呢!”
林夕落缓缓的嘀咕着,乔锦娘的脸如桃一般润红无比,即刻起身行至林夕落跟前,跪在地上道:“父亲既然让民女来见五夫人,想必定会遵五夫人之意,民女只求此事由五夫人做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