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儒并不知道方毅的纠结神情从何而來,略略猜测下,就说道:“方毅,我知道你现在身系很多重任,如果不方便,就等事情结束了之后,再來治疗吧。”
“不是,我……”方毅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沒有办法再让爷爷添一桩堵心的事。
方鸿儒上前拍了拍方毅的肩膀,看向曲柔,说道:“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方毅啊,你能让那么多国之栋梁寄予厚望,就应该好好去干,毕竟有国才有家……柔儿,你说对吧?”
“不对…”方毅摆摆手,抢答道:“沒有家园哪來的国疆?而且爷爷不瞒你说,我不是你,我做不到这种牺牲自己的大侠行为,我只需要我的亲人朋友好好的,就这么简单。”
方鸿儒有些错愕。方毅是极少冲撞自己的,今儿为什么会这样?莫非心里面有什么排解不了的心事?
看到爷爷与奶奶突然一愣的模样,方毅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激,连忙说道:“我刚语气重了,但这是我的真心话。奶奶,我会另寻法子去治的,而且始终会摆在第一位。”
另寻法子?
方鸿儒听出了话语之中的纰漏。这不是明明有个直接高效无副作用的法子,为什么要另寻法子?
他眼珠转了转,身躯一颤,连忙抓住方毅的手腕,沉声道:“你是不是用不了雷火针?”
方毅嘴角抽了抽,干笑道:“啊对了,奶奶平常用的药汤方子是什么,我看看?”
“闭嘴…”方鸿儒用力握住方毅的手腕,直接把起了脉。直觉告诉他,孙子的身体出问題了。
不过,方毅身上的毒素全被逼到了乳上穴,所以不管是谁來把脉都是看不出问題的,哪怕是用机器來测量,也只会把它看成是一颗黑痣。
方毅,很完美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无病无痛的正常人。但是,方鸿儒是谁?他是医圣…这样的称号岂是骗回來的?
良久,方鸿儒将手松开,扫了扫方毅的五官面相,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身体上。
他一把抓住方毅的肩膀,沉声道:“站起來,把上衣脱了…”
“别这样,奶奶看着呢。”方毅打算死撑到底,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把衣服脱了。一脱了,马上就穿崩了。
方鸿儒老脸一抖,红脸喝斥道:“混蛋…我从小看到你大,你还能骗得过我?你脱不脱?你想气死我不成?”
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的关系,他竟是咳嗽了起來。
方毅一紧张,连忙上前扶着方鸿儒。方鸿儒在这时趁机将方毅衣衫的钮扣给扯烂了。
方毅知道爷爷的倔脾气,也知道闹成这样,再也瞒不过了。思前想后,他只好有所侧重的将事情真相给说了出來。
方毅已经是将中毒一件事说得很轻微很轻微,但方鸿儒还是脸色铁青的坐了下來,手指都在发抖。
他不是生气,是觉得自己很失败。自己身为医圣,但自己的妻子孙子都身患毒症,自己的儿子也因为一场意外疾病而去世。
在这一刻,方鸿儒几乎要崩溃。行医数十年,到底为的是什么?
方毅很想去安慰方鸿儒,可是他一点方法都沒有,只能看着一半清醒一半迷糊的奶奶曲柔,希望奶奶能够出言慰藉一下吧。
曲柔看了看祖孙两,想了想,看着方毅,问道:“毅儿,你的毒,是出自任风流之手?”
都说人老了,对于以前的事情记得十分清楚。这个定律真的放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当方毅说起自己中毒的经过时,曲柔的眼神显然明亮了许多。
“奶奶,莫非您知道怎么解?”方毅眉头微皱。曲柔也是学医的,而且跟毒王是师兄妹,说不定还真能提供些线索。
曲柔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你说的那个症状跟他之前研究过的一个药方有些相像,我记得是……”
说到这里,曲柔眉头紧蹙,手指不断的揉着眉心。
良久,她眉头松开,苦笑道:“具体的内容我真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他在蒙古还有东洋都有一个药圃。”
方毅虎躯一颤,眼睛瞪大。对了,对上了…蒙古这一个确实沒错,为奶奶解毒的方子就是从蒙古那里调配出來的。
莫非,在东洋药圃提炼的毒要用蒙古的解,蒙古提炼的毒要用东洋的解?
方毅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蒙古那边的代表半篇残卷,那么东洋那边,是不是藏着那半篇残卷?
但问題又來了,毒王在东洋的药圃到底在哪?像是这样的人,不可能将药圃放在显眼的地方的。
方毅眼睛转了转,突然笑了。他想起了一个人……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