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知道了程大已死,立马就派人去县衙打听谁去探过监。想想云居雁特意叮嘱他,让他一定要保住程大的命。可不足一天,人就死了,他都快呕死了,她居然还派人叫他回京。
本来他也没那么急,再说大半夜去县衙闹事分明就是惹人嫌,可一想到她可能在埋怨他办事不利,他哪里还等得了,立马带人去了程大住的客栈。凡是探过监的,往他们身上扔了几块银子,就把他们抓去了县衙。
县令是个知情识趣的,他什么都没说,他就命衙役把人收监,信誓旦旦地说。他的地界出了这样的恶奴,他一定会把事情审个清楚明白。
从衙门出来,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那时候他只想亲口对她说,虽然是他没有把事情办妥当,但他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可惜,他连给她送个信都办不到。那一刻,他真想对所有人说,他们见也见过了,抱也抱过了,还一起落了水。不如直接让他们成亲。
沈君昊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的目光聚焦到刚刚被扔到离自己最远的那碟五色糕上面。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想了想又忍不住伸长手臂,拿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嚼了两口。他把剩下的扔回碟子里,心中更是烦躁。
“也不知道她今天下午能不能出门。”他喃喃自语,夹了一小块脆瓜。看了两眼又放下了筷子,嘀咕着:“以她的手段,怎么会出不来呢?说不定她是在后悔,所以压根就不想出来。”
想到县令说。程大是立时毙命,脑浆差点蹦了出来。死意坚决,沈君昊索性站起了身,走到窗口,猛然推开窗户,深吸了几口气。
程大,一个挨打只懂得抱住脑袋的人。他居然保不住这人的命,他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以后他们成亲后,他要怎么保护她?如果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那么就像沈子寒说的。他是不是男人?
门外,长顺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远远看到于翩翩往这边走来,他赶忙迎了上去。小声说:“翩翩姑娘,您怎么这么早。”他拦住了她的去路。
“听说沈公子起身了。这是我亲手为他做的早点。”于翩翩的目光往房门飘去。
“姑娘。小的已经在门口站了快半个时辰了。”长顺笑着陈述,言下之意:我不敢进去找晦气,你确定你真要进去吗?
于翩翩感激地笑笑,问道:“听小二哥说,公子昨晚半夜出门了?”
“姑娘放心,公子最近什么心思都没有。”长顺实话实说。隐约听到沈君昊好像在叫自己,他急忙向于翩翩告了一声罪,匆匆折了回去。进了屋,看到桌上的餐点全都被动过,但东西却没有少,他瞬时更加紧张,不由地提醒了十二分精神,因为他知道,他家主子并不爱浪费食物。每到他食不下咽的时候,周围的人最好把皮绷紧一些。
沈君昊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长随,挥手示意他把东西都拿下去。长顺不敢假他人之手,怕哪个不小心犯了主子的忌讳。他一个人,轻手轻脚地来回折腾,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可理喻吗?”沈君昊突然发问。
长顺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托盘差点掉地上。他定了定神,笑着解释:“小的知道公子心情不好,不喜欢听碗儿碟儿碰在一起的声音。”
“谁说我心情不好了?”沈君昊哼哼一声,背过身望着窗外。
长顺瞧着,大着胆子说:“公子,如果您对云姑娘,像对其他人一样,与她好好说话,她必然不会惹您生气……”他的声音在沈君昊的瞪视中慢慢消失,最后只能缩着头走了出去。
若不是顾着面子,沈君昊很想对长顺说:你让我与她好好说话,你可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
一想到昨日她说的那些话,一想到她看着自己就会想到别人,他就气得想掐死她。正因为这样,他更想让她觉得,他并非一事无成百不堪,可偏偏,程大死了。如果这次他不能挽回颓势,连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长顺好不容易把所有的碗盘全都端了出去,默默在一旁守着。看沈君昊不停地看时间,他鼓起勇气说:“公子,按时辰算,县令大人应该已经开堂了。”他的言下之意:你与其这样枯站着,还要我陪着罚站,不如我们去衙门得了。
沈君昊头也没有,继续在窗口站着,不停看着时间,仿佛他多看几眼,时间就会走得快些。
终于,在长顺快要站着睡着的时候,沈君昊终于开口让他备马了。
出了客栈,沈君昊突然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全然不见之前的烦躁不安。他坐在马上,慢悠悠地往衙门而去,一路上不忘东张西望。
来到县衙门口,他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扔给长顺就往里走。衙差都是见过他的,自然不敢拦他。
公堂之上,县令正在审问沈君昊昨晚交给他的程家仆役。看他进来,他急忙迎了上去。
“沈公子,您来了。”他一边打招呼,一边给手下使眼色。衙差收到暗示,急忙搬了椅子过来,师爷也急急整理仆役们的供词,弓着要呈上。
沈君昊与县令打过招呼,心安理得在椅子上坐下,接过师爷手中的供词。他状似百无聊赖地翻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却快速而认真地浏览着纸上的内容。渐渐的,他越翻越快,似十分不耐烦,但实际上,他已经抓住了重点。
按照牢头所言,从程大入狱至自杀,共有五人探望过他。按照师爷所写供词,这五人各有各的说辞,县令已经命他们把自己与程大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了一遍。
沈君昊压根没看这部分的内容。他只看了五人的生平。不管他们各自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他们谁是无辜的,谁是有罪的,这五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家生子,居然全是半途卖身的,且清一色没去过江南程家,都自称是长年在黔州的程家。在那里,程大养了外室。而这五人之中,有的来了一年,有的两年,最长的也不过三年。
沈君昊放下供词,对着县令耳语了几句。县令回到书案后,一拍惊堂木,高声问:“客栈之中,谁是程家的家生子。速速交代!”
五人面面相觑,最后,其中四人把目光停留在了中间那人身上。那人朗声说:“回大人,黔州那边是老爷在三年看中了白芍姑娘,这才买的宅子。小的是留在那里最久的,老爷说,不想家里的人知道,所以从丫鬟到管事都是在当地买的。老爷这次来永州,是瞒着老家的夫人,给黔州的夫人和小少爷置产的。老爷一直不许我们把这些说出来,怕别人看轻了夫人和小少爷……”
沈君昊默然无语地听着,心中暗自后悔。这番话看似合理,却是漏洞百出。如果他能早些想到从仆人身上入手,或许根本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
抱歉,实在来不及,半小时内替换后面的400字。对不起啊!
已经命他们把自己与程大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了一遍。
沈君昊压根没看这部分的内容。他只看了五人的生平。不管他们各自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他们谁是无辜的,谁是有罪的,这五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家生子,居然全是半途卖身的,且清一色没去过江南程家,都自称是长年在黔州的程家。在那里,程大养了外室。而这五人之中,有的来了一年,有的两年,最长的也不过三年。
沈君昊放下供词,对着县令耳语了几句。县令回到书案后,一拍惊堂木,高声问:“客栈之中,谁是程家的家生子。速速交代!”
五人面面相觑,最后,其中四人把目光停留在了中间那人身上。那人朗声说:“回大人,黔州那边是老爷在三年看中了白芍姑娘,这才买的宅子。小的是留在那里最久的,老爷说,不想家里的人知道,所以从丫鬟到管事都是在当地买的。老爷这次来永州,是瞒着老家的夫人,给黔州的夫人和小少爷置产的。老爷一直不许我们把这些说出来,怕别人看轻了夫人和小少爷……”
沈君昊默然无语地听着,心中暗自后悔。这番话看似合理,却是漏洞百出。如果他能早些想到从仆人身上入手,或许根本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