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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圣战武器
伊甸第一届政协会第三次会议闭幕时已近中午，老匡在中央城堡国宴厅设宴款待各界政协代表及随行人员。酒至半酣，侍者用银盘给老匡托上来一个小纸条，却是韩扬的师傅，纪老爷子，获知韩扬父母获救后前来伊甸探望。
老匡大喜过望，连忙与众代表告罪，拽着韩扬去拜会纪老爷子。虽然这样显得有些不礼貌，但纪老爷子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也说不准老人家什么时候来又什么时候走，要是等到饭局结束，没准就错过了，老匡可不敢冒这个险，因为他有一件极重要的事要拜托纪老爷子帮忙——路上，老匡一再向韩扬叮嘱：记住你的任务，这次不管耍赖也好撒泼也好打滚也好，务必想方设法请老爷子帮忙设计一套适合部队使用的简易而实用的枪法。
伊甸的军队是为圣战而生的，而阿木的圣战大军主力就是兽人。在地下王陵近距离接触兽人军队后，老匡一直在苦思伊甸士兵如何在战场上战胜兽人的办法，毕竟面对兽人战士，人类士兵的缺陷太明显了。别的不说，首先兽人士兵身高普遍在两米以上，青面獠牙看着就令人生畏，冲锋起来更如山崩地裂般声势骇人，让人类士兵拿着短柄的刀剑贴身上去肉搏，如何克服心理恐惧就是一个大难题；而且即使心理恐惧被克服了，生理上的劣势也需要想办法弥补，兽人身高臂长、力大无穷，使用的也多是斧钺类长大沉重的兵器，人类士兵的刀剑一难近身、二难招架，和兽人的武器一碰就要飞。即使侥幸近身，兽人士兵皮糙肉厚，不少人还穿戴着金属盔甲。劈砍类武器很难对其造成有效杀伤。
所以要战胜兽人士兵，短柄武器首先必须排除。使用长柄武器可以让人类士兵不必太过接近兽人，从而有效地减轻面对兽人时的心理压力——让你拿刀劈马蜂窝你肯定不敢，但让你拿根长竹竿去捅，没准你傻点就敢了。但长柄武器也并不都适用于与兽人作战，首先锤棍就不能在其列，棍太轻无法有效杀伤兽人，长柄锤太重，人类压根舞不动；劈砍类武器也是同理。青龙偃月刀固然威力惊人，但人类士兵不比关羽，八十二斤的大家伙可不是谁都能耍起来的；张飞的丈八蛇矛也不行，因为矛杆是硬木的，没有弹性，如果握实的话与兽人的兵器磕碰一样要脱手。选来选去，人类要战胜兽人就只能用长枪，枪属于戳刺武器，对兽人的杀伤力高，而且枪杆是软的。有弹性，可以有效缓冲武器磕碰的力量，运用得当的话。还可以像韩扬那样借用敌人的力量来杀伤敌人。
在克莱克特城见识过韩扬精妙的枪法后，老匡曾想让韩扬去当伊甸军队的总教头，但韩扬说自己根本没这个本事，当世恐怕只有师傅才能做到这一点。原来韩扬天生特质，他的枪法也许已经能和真正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相媲美，但他的经验，以及他对枪和人的理解，都尚不足以自创出一套适合士兵的简单、实用、且能速成的枪法。在韩扬看来，可以速成的枪法根本不存在。因为在众兵器中，枪是最难练的。耍好了，就是赵云、岳飞、杨家将那样可以纵马万军之中的上将。耍不好，那就是银样蜡枪头，在战场就把命给耍丢了。
老匡也听说过“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回忆了一下，的确如此，军体拳人人都能练，史上也有过大刀队、斧头帮，却从未听说过有善用大枪的军队或群体。可眼下的局势又逼着老匡去史无前例地开创部队练枪的先河，因为伊甸军队的敌人也是史无前例的非人类，用大枪之外的武器，很难在正面战场上战胜兽人。
要取得圣战的胜利，战争指导思想、战略指导思想和战术指导思想三个方面的问题全都要考虑，而战术则是所有问题的基础，如果在战场上不能打胜仗，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谈。虽说部队学枪法不一定就能取胜，但至少可以在战争天平上添加一个举足轻重的砝码，这套枪法如果到手，必将成为伊甸在圣战中的有力武器。老匡再三嘱咐韩扬，要“不惜代价、不择手段、不顾廉耻”地达成目的，又教了韩扬一套恭维老爷子的套路以及劝说老爷子的说辞，这才稍稍安心。
探望了韩创夫妇、见过纪老爷子，留下韩扬伺机耍赖，老匡先行告辞赶回中央城堡，还没等喘口气，沃克就找上门来。
“老匡，有几件事和你汇报一下。一是剪径队已经做好准备了，随时可以出发前往狮鹫崖。”
“很好，让他们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抓的狮鹫越多越好，不好抓就多偷狮鹫蛋，沿途也要记得收集酷酷诺的卵。暗夜精灵空军和酷酷诺骑兵一定要组建起来！缺乏这两只快速机动力量，许多战术我们都无法实现。”
“好的。二是我已经派人游说过雷欧纳德数次，看得出这位铁钩院长对你开出的条件很动心，尤其是上次他听说有人能治愈他四肢残疾，让他重新出海掌舵的时候……”
“怎么样？”
“他激动得差点站起来……不过很可惜，这个老头对奥斯汀王朝的愚忠太甚，最终还是没有答应我们的条件。”
“嗯……不要紧。一方面我可以先用再生神术为他治疗，这样他心中肯定对伊甸感恩戴德，觉得亏欠了我们许多，对这种人赊账，利息绝对会大于本金！”
“呃，不愧是地主，那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他残疾多年，即使受再生神术，再站起来至少也要花几个月时间，那时候说不定格戴美已经反了，老头不是愚忠吗？我们高举讨逆大旗，他就再没有别的理由了。再加上治病赊账和干掉李俊的诱惑，老头到时候肯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跟随老头而来的。还有一批堪萨斯水兵学院多年来培养的骨干战将。战舰要加紧建造啊，别到时候有了将领却没船。那可就丢人了。”
“明白了。三是林娜与通用机械集团协商签署了一个重要的合作意向书，关于自行加农床弩……糟糕！”
沃克汇报到一半忽然脸色一肃：“时迁那里传来了最新消息，情况很不妙。”
时迁是伊甸的情报头子，他自己化装成地精混入圣战大军，其他混进圣战大军的间谍情报也由他汇总。老匡笑道：“听到再坏的消息，也总比听不到消息要强，说说吧。”
“此次圣战由于有驭海者的资源支持，汇聚的蛮族大军空前强大。比千年前那次要强大得多，这一点你已经估计到了，可是……刚才矮人那里传来的情报证明，恐怕圣战大军的规模还要超出你的想象。”
“哈，你也学会卖关子了啊，快说吧，我胆儿大得很，吓不死！”
“那你坐稳了。第一批入侵的军队中，兽人士兵估计有八万，兽人劳工大概有十八万；矮人士兵四万。矮人劳工超过十五万；地精士兵十三万，劳工目前无法统计，最保守的估计也在二十五万以上。考虑到蛮族劳工拿起武器就可以充当士兵。第一批入侵的蛮族大军就有八十万之众。这还仅仅是第一批入侵者，他们到达哈维斯特大陆后能够更加方便地掠夺物资、获取补给，如果解决了补给问题，后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八十万源源不断地到来。按照蛮族士兵与人类士兵的战斗力对比推算，我们至少要组织五百万大军才能应对这场战争，但五百万……你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的数字。伊甸现在满打满算仅有十二万陆军、五万海军，算上克莱克特城的矮人士兵，总计才二十万多点。双方实力有着数量级的差别。我……我觉得……”
沃克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汇委婉地表示自己的看法。可找来找去觉得无法开口，还是老匡接上了茬：“你觉得。这场战争我们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是吗？”
“恐怕……是的。”沃克无奈地耸了耸肩：“高明的战术可以以少胜多，高明的战略能够以弱胜强，但前提是双方的实力差距不能过于悬殊。我一直对你很有信心，我相信你能够创造奇迹，但是，用十万人类士兵加三万矮人战胜百万蛮族，这个奇迹……我实在无法想象。”
“你这么想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匡拉过一张椅子让沃克坐下：“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哦？那你快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战略战术能让我们战胜强自己百倍的敌人？”
“呵呵，”老匡笑了，“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先问问你，敌人的最大优势是什么？”
“与我们相比，敌人的优势简直太多了，兽人恐怖的力量，矮人强悍的体质，地精庞大的数量，蛮族士兵丰富的战斗经验、毅力和坚韧，驭海者的财力支持，安东尼的计谋……”
“说了半天，一个都没说对。”
“呃……”
“敌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士气，而我们的最大劣势，是缺乏对抗敌人的勇气。”
“……何解？”
“很简单，连你都认为我们根本无法战胜敌人，这仗要怎么打？缺乏勇气，不要说敌二百万我二十万，就是我二百万敌二十万，这仗也打不赢。”
“我不同意。缺乏勇气，我们固然打不赢，可即使我们有勇气，这仗还是没有赢的可能。你这叫狡辩，偷换概念……”
“我不是在狡辩！”
老匡的声调陡然拔高了八度，把沃克吓了一跳，看得出来，老匡真的是有点生气了，这可是极其罕见的。沃克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好在老匡的语气很快又缓和了下来：“刚结束的政协会上，我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