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电梯里走出三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正是小庄。钟昇今天在康龙大酒店请客。因为广汉和欧化工厂和当地百姓之间起了点纠纷,和欧化工厂的管理层搞不定,钟昇只好亲自出面,今天他宴请的是化工厂辖地派出所所长周晓东,另外一个主要客人是广汉市大名鼎鼎的白四爷。
派出所所长周晓东已经先到包厢,钟昇正陪着。小庄下来接的是广汉南城一霸白四爷。在华夏大地,许多事情是讲道理讲不通的,于是孕育而生了那么一小撮人,专门“不讲道理”的人。白四爷就是其中之一。
白四爷十年前开过武馆,据称他名下的弟子四五千,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但他指点过四五百弟子很正常。他的众多弟子大部分踏足偏门,不是去娱乐场看场子,就是当保镖,走正途的也是从武。
所以他至少在广汉的南城区,拥有一定的力量和名头。
今天钟昇请他来赴宴,他带了三名兄弟。
这四个人都是习武之人,包括小庄也算得上高手。郭小洲结束通话后瞥了他们一眼,感受到他们身上流露出的“威武霸气”,立刻收回眸子,主动让到走廊边上,让这群人通过。
按道理他已经很“礼貌”了。但是小庄却认出了他,眸子寒光一闪,经过郭小洲身边时,拧开手中矿泉水瓶的盖子,照着郭小洲脑袋下淋……
等郭小洲反应过来,避开躲闪时,他的头上被淋透,身上的夹克和里边的白衬衣的胸口全部淋湿。
郭小洲第一反应是遇上有人搞恶作剧,但是恶搞的话,一般是熟悉的朋友之间,否则,就变了质。
白四爷和三个兄弟目睹他的“惨状”,哈哈一笑,“庄总真会玩儿……”
庄总?郭小洲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终于看清楚,那个脸带恶意的短平头年轻人,不正是钟昇的跟班小庄吗?
算上今天,连头连尾他见过小庄四次。
第一次在磨盘街,目睹徐中医神威;第二次在京都,某个餐厅大院,钟昇设套让当地警察来出他的洋相,结果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小庄还因替钟昇背黑锅拘留了十五天;第三次就是前不久,在鲁西县宾馆的监控视频里看到他和钟昇。
“看到一个不顺眼的家伙,忍不住,让四爷见笑了。”小庄说完狠狠瞪了郭小洲一眼。
白四爷这才恍悟地停下脚步,毫不避讳郭小洲能不能听到,“要不,我派个兄弟去玩玩他,让庄总顺顺气?”
小庄当然乐意啊!他和钟昇吃了郭小洲几次亏,但今天有正经事情办,他不想影响钟昇的正事,犹豫片刻摇头道:“这种人不值得四爷出手。请吧!四爷!”
陪着白四爷等人向包厢走去,走到包厢门口,小庄回头,冲郭小洲竖起中指冷冷一笑。
郭小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半句话,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心理年龄,这个时候骂几句毫无意义,动手,他更是自取其辱。
站在走廊上,揪起夹克擦拭了湿漉漉的头发,沉默片刻,然后迈步走进包厢。
他刚进门,包厢里便传出几道惊讶的声音。
“哈哈!小洲……你被人泼洗脚水了?”朱颖先是没心没肺地指着他大笑,但忽然发现郭小洲的表情不对劲。
“小洲哥……”罗薇拿起她桌上的餐巾,走过去要帮郭小洲擦拭,郭小洲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接过餐巾自己擦拭,然后笑了笑,脱下夹克衫,坐上原位,“没事,大家继续热闹。”
罗治国和水长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相继对他举杯道:“喝酒!”
丰娆低声对丰娆说了句什么话,起身离开包房。
一群不谙世事的女同学真以为郭小洲被谁泼了水,不停地笑问他。
在坐的若论谁最了解郭小洲,自然是单彪。但彪坐在郭小洲旁边,他沉着脸低声问,“出了什么事情?”
“刚才在外面遇到钟昇的一个兄弟。”
单彪眼眸立刻掠过一抹寒芒,“他们在哪个包房?”
“就在我们隔壁……”
郭小洲话没说完,单彪腾地起身。却被郭小洲拉住手臂,目光射向徐云飞,轻声道:“跟你师傅一起憋闷了这么长时间,想不想出去放放风?”
徐云飞一直竖起耳朵在偷听,他大概猜出是谁在外边“欺负”了郭哥,他闻言浑身热血上涌,捏紧双拳恶狠狠道:“想,都快憋死了。是隔壁包间里的家伙吗?嘿嘿!我正好练练手。”说着他缓缓起身,朝众人咧嘴一笑,“各位慢用,我去去就来。”
郭小洲回想他看到的一群人,都有练家子的气场,小庄更不用说,徐云飞才跟单彪练几个月,肯定不是对手,他抬眸对单彪使了个眼色。
单彪很快会意,出门替徒弟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