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港县高速出口处,停靠着一辆黑色面包车。
顾北,姜海军,以及县刑侦大队大队长高峰坐在车上,郭小洲从出租车下来,直接上了这辆挂公安牌照的面包车。
顾北,姜海军一一和他握手,恭喜他项目圆满通过的同时,向他介绍了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高峰。
然后直奔主题,由高峰向他介绍情况。
自打单彪获得藤村藤伟文三兄弟的情况后,郭小洲便把这个情报告诉了顾北。顾北已经基本敲定上调青山市局,市组织部已经和他谈话过话,他有很大可能担任市公安局党委成员、副局长,分管经侦、水警及南片三个派出所的工作。
虽然他去了市局,也只是排名第四的副局长,但他的级别却由副处上升一格到正处。
在新任局长没有到任前,他必须坚持站岗。直到新局长到来。
这也算是他在黄港最后的一班岗。而这一班岗的主要工作,就是替郭小洲排雷。
顾北特地安排了以刑侦大队长高峰的几名精兵强将,日夜监视藤伟文的动向,并采取特殊的监听措施。
这也算是他为郭小洲开了一次“绿灯“。因为,除非是重大特大刑事案件,公安局一般很难申请到这样的侦查批准。
即使如此,顾北申请到的监听时间也只有二十天。
而藤伟文的电话一直很“平常“,不是邀约喝酒打牌便是些婆婆妈妈的事情。
时间很快走过了十四天,眼看还剩下六天时间。
就在第十五天,藤伟文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呼叫号是一个外省的电话卡。这个电话时长九分钟。
而郭小洲正坐在车上倾听对话内容。
“不好意思,告诉你们老板,我不想做,上次的事情已经很危险。”
“藤兄!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就拿上次说,你轻轻松松得了五万报酬,而且我们给你创造了切入的机会,有什么风险?完全没有。”
藤伟文当然不敢说他已经被当地的黑老大召见过,而且过问的具体情况。他心里有些惶恐不安。特别是老大还交代有任何情况都要马上向他汇报。
“你只需要带人去工业园管委会闹事,说赔偿额度太低,坚决要求涉污企业离开,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影响越高,报酬越高。我们老板准备了二十万,如果你们完成得到位,还有额外奖金。”
“二十万……”藤伟文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规矩,你只要答应,我们预付五万,事成后马上支付尾款。”
“呃……我想问问,你们指的事情闹大是指什么方面?”
“放心,不是要你去打人,比如扯横幅,静坐,示威,参与人数越多,坚持时间越长影响就越大。”
“这样啊……我能不能先考虑考虑。”
“你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行,这个号码还能联系到你吗?”
“不能。我会给你打电话。”
听完监听录音,郭小洲马上问高峰,“能不能由这个号码查到这个打电话人的身份?”
高峰摇头,“我们查过,是东海省的号码,一个移动代售点刚卖出的号码,而且这个卡号就打过这一个电话,根据此人的谨慎态度,估计下次电话他还会换号。”
“银行汇款账号呢?查不查得到?”郭小洲又问。
“查过,是一个被人租用的临时账户,也是死卡。”
郭小洲抬头问顾北,“顾局,你有什么建议?”
顾北苦笑,“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闹事时,我们处理的难度。至于调查,鉴于对方的警惕,抓不到马脚,就没有任何办法。”
郭小洲也皱起眉头,他之所以匆匆赶回黄港,也是感觉到了无形的威胁。
目前杜乔制药厂已经被环保部门处以高额罚款,以及对藤村污染农田的赔偿费用。即使如此,何时能开始生产,也是未知数。现在每关门一天,对这个新制药厂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前期的巨额资金投入,技术投入,提前聘请的医药技术人员,工程师,相关的车间生产人员的培训已经在武江展开。
而现在,请来的人心中没底,制药厂得花高价白白养着这些人。还没有一个时间表。
岂不说大部分中高层管理人员早已签订了劳动合同,就是尚在培训的这批人,也不能说散,否则,一旦开工,又得重新去招聘。整个一个两难的恶性循环。
如果继续按对方的计划和布局,涉污事情再度闹大。估计省里会断然出手,以高压态势挽回舆论。杜乔制药厂很有可能被永远赶出黄港。
一个被赶走的“涉污“企业,”“名声”在外,即使自认倒霉,承担前期的百万投入资金,以后还会有什么政府愿意接收?至少西海省是不可能,外省,人家也会凭空喊价,不会给什么太好的条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环境。
这个怀胎十月的婴儿有很大可能胎死腹中。
郭小洲越想越惊,他在京都赢了一仗,对方之所以干脆认输,就等着在制药厂事件上扳回一局。
很显然,只要对方不露出破绽,他就很难破局。
四人在车里商量了半天,都找不到好的方法。
忽然,姜海军说,“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暂时解决目前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