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让他们在一起,除了私心,也的确是为了他们两人好。”老爷子慨然的开口,“这样一段感情会遭受世俗人无法理解的眼光,更何况静好年纪那么小,小姑父和侄女……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总归会被人说三道四!”
“我总想着,哪怕现在两人分开的痛苦,也是长痛不如短痛,怪我也没关系,坏人我来做,只是时间上的关系!可是你看他们两个……到头来,我害怕连孙女和女婿都会失去。”
司机小赵在旁边听着,也是不知该说什么。
室内沉长的压抑,直到走廊里响起一阵的嘈杂声。
“外面在吵什么?”老爷子皱眉望过去。
司机小赵闻言,立即转身出了房间,等再回来时,脸上表情却异常激动,“老爷子,好像说是姑爷醒了!”
“快走,去看看!”老爷子也连声道。
休息室和病房离的很近,林老爷子看得出也是非常激动,哪怕步履蹒跚,却依旧很快。
到了时,的确是有护士从里面快步走出,似是确定醒过来了,正谷欠去叫主治医生过来做详细的检查。
林老爷子伸手去推开病房门,却迟迟没有踏入。
身后跟着的司机小赵见状,不禁疑惑问,“老爷子,怎么不进去?”
老爷子没出声,而是一动不动的望着里面。
郁祁城睁开眼睛躺在那,虚弱的眸光里只有牀边人,抬起的手正爱怜的在她头上摸。而许静好趴伏在病牀边上,整张脸埋在他的掌心里,痛哭出声……
那哭声近乎撕心裂肺,听的人无法不动容。
林老爷子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渐渐的松开扯了回来,转身往回头,司机小赵连忙紧随其后的跟上。
“小赵,收拾一下把车开过来,我们回冰城。”
走了几步后顿了顿,老爷子侧过头吩咐身后人说。
“那……静好小姐她?”司机小赵闻言,犹豫的回头看了眼病房。
老爷子没有立即出声,静默了片刻后,岁月痕迹的脸上表情怅然的摇了摇头,叹声说:“我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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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一阵嘈杂过后,逐渐恢复平静。
里面穿着军衬外面白大褂的主治医生,俯身在病牀前,很仔细的缜密检查,十多分钟后,才将耳朵上的听诊器拿下来,露出笑容,“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郑辉还无法平抑激动。
“嗯!”主治医生点头,“手术本身就很成功,只是中枪在右胸的位置,距离心脏太近,但只要能醒过来就会没事!这也幸亏郁队是军人,底子好能抗住,若是换做普通人是绝对不行的,现在养一阵子就可以了!”
“郁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郑辉看向躺在病牀上尚还虚弱的郁祁城,虽是恢复了遗忘的嬉皮笑脸,但眼睛里有着热泪。
“郁队,如果你有任何不适立即按铃叫我!”主治医生笑着说道。
郁祁城视线转过去,沉声缓缓说,“给她看一看。”
许静好站在病牀尾端,像是兔子一样通红的两只杏眼,肿的老高。
刚刚医生护士拥进来时,她忙把主要位置让开,只是哭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还有些收不住情绪,在不停的打嗝。
“许小姐是因为太用力的哭泣了,空气从嘴巴到达肺腑,引起了膈肌惊鸾收缩,并没有大碍,会自己恢复好的!”主治医生闻言,笑着解释说,“那我先走了,我让护士等会送来些流食,躺了这么多天,得补充一吓体力!”
“我送医生出去!”郑辉跟着出去。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许静好还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甚至不敢开口,害怕这些都是美好的泡沫,被惊到的破掉。
护士很快就将很有营养的流食送进来,只是郁祁城没有吃,而是对她说,“过来,让我看看你。”
许静好慢慢的朝他走过去,鼻子酸得连带整个眼眶都泛疼,疼得受不了,忍了好一阵,眼前还是盈满了水雾,她竟又想哭了。
他没醒过来时,她连一滴泪都没有掉过,现在看到他醒过来了,她反而控制不住了。
“别哭。”郁祁城沉沉又沙沙的嗓音。
他不说还好,听到这温柔的两个字,她抬手蒙住眼睛。
郁祁城身体还未恢复,中枪又是在右胸的位置,几乎是不能自己坐起来的,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将她搂过来在怀里安慰,只能朝着她伸出手,厚实的掌心摊开在那。
许静好伸过去,几乎在碰触的瞬间,两人便紧紧的相握。
眼神交流里,千言万语却一言难尽,是旁人无法懂的情深意重。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莽撞的推开,许静好回头,果然进来的是去而复返的郑辉,此时正一脸尴尬的抬手抚着后脖子,“咳!那个我不是故意想打扰的,就是有个事……林老爷子走了!”
爷爷走了?
许静好呆住,微微睁大眼睛。
老爷子这样离开,明显是刻意把她留在这里的,也是表明了一种把空间留给两人且不打扰的态度……那是不是同样代表着已经同意他们的事情了?
她不由朝着郁祁城看过去,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是感到惊诧,随之而来的又是从心底泛出的大大喜悦。
郑辉报告完消息后,不敢再多打扰,立即连退三步的出去,还体贴的将门关严实。
“我上来好不好?”
许静好吸了吸鼻子,嗡着声音问。
“好。”郁祁城点头,怎么可能说不好。
许静好绕到病牀的另一边,小心翼翼的从他左侧爬上来,一点点从侧面环住他结实的身躯,刻意避开胸口的位置,脸贴在上面,“你把我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