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偏不让你们如意,今日就以窗外莲池为题,做佳文一篇。”
讲堂上,轰得一阵骚动。
曹朋扭头向司马懿看去,却见司马懿苦着脸,似有些不知所措。
胡昭,倒是个有趣的人。他昨天告诉我,今天要讲什么,也知道,司马懿一定会提醒我……”
这算不算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曹朋,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旋即消失不见。
蹙眉捉笔,露出沉吟之se。
司马懿看着窗外那小小的莲池,呆呆发愣;而堂下,更有学子,或抓耳挠腮,或苦思冥想,形态各异。
叹了口气,曹朋心道:又要千古文章一大抄吗?
他提起笔,在面前摆好的纸张上,默默书写起来”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黄月英。此前,曹朋那狗爬的字,根本拿不出手。不过自去年开始,在黄月英的督促下,他开始临摹法帖。除了中间曲阳屡战的那段时间停止过之外,一直苦练到现在。虽不说书法大成,但也能拿得出手。而且,在经过曲阳之战之后,曹朋的书法中,明显多了一种凌厉之气。铁笔银钩,颇有些章法,以至于黄月英也认为,他进步很大。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菊,花之隐者;牡丹,花之富贵者;莲,花之君子也。
写到这里,曹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了。原文中的陶渊明,此时还是一只小蝌蚪,而当世,似也无以爱菊而闻名之人。他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提笔继续书写。
菊之爱,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写罢,他长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笔。扭头看去,司马懿正憋红了脸,似在酝酿感情,而其他人,或低头苦思,或看着窗外莲池,不知所措。胡昭坐在条案后,对堂上的众生相,视若罔闻。
他棒着一卷书,读的是津津有味。不过眼角的余光,却将堂上一切,一目了然。
看曹朋提笔书写,胡昭一怔。
待到曹朋放下笔,他又露出疑惑之se。
而曹朋呢,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司马懿的身上。
曹氐父子,文采出众,创建安文风,是一代大家;反倒是司马懿父子,似乎并未留下什么特殊的东西。除了糜烂的东西两晋之外,司马氏最大的贡献,貌似就是八王之乱,五胡乱华。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司马氏在历史上的评价,远不如曹氏父子。
而今看司马懿,曹朋也觉得,至少在文采方面,非司马懿所擅长。不过,他倒是挺享受司马懿满面通红,憋文章的模样。毕竟,能欣赏后世大名鼎鼎的冢虎吃瘪,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友学,你写好了?”
司马懿憋了半晌,扭头看曹用一脸笑容看着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曹朋点点头,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指了指司马懿面前的纸笔,他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司马懿心里,不由得骇然。
这才多长时间?
甚至不到半柱香,曹朋竟然写完了!
这文思之速,未免太过惊人,恐怕是老师,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同时,心里面破口大骂:你既然有这么好的文采,跑来求什么学呢?这不是让我等难看吗?
一种从未有过的嫉妒,悄然在心中埋下了种子。
他笑了笑,又低下头,不在理睬曹朋。
“曹朋,你作完了?”
胡昭突然开口询问。
曹朋连忙躬身站起,“回先生的话,学生已经完成。”
“伞来我看。”
在满堂学子惊异的目光之中,曹朋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将文章奉到了胡昭的面前。
胡昭眯起眼睛,先扫了一眼。
抬起头,看着曹朋道:“煞气太重。”
“啊?”
“你笔画之中,煞气太重!“胡昭沉声道:“不过想来,这与你当初曾从行伍有关,杀气毕露,致使你的宇虽工整,却使人难以接受。友学,此后需养浩然之气,以平息这煞气。”
曹朋脸一跨,恭敬道:“学生受教。”
胡昭叹了口气,开始审视文章。
短短七十五个字,却字字入他心怀。一开始,胡昭面无表情,渐渐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笑意。
他抬起头,看着曹朋。
“友学,从明日起,需着白裳。”
这一句话,也代表着胡昭正式认可了曹朋。
司马懿在一旁脸se一变,嫉妒之心更重,同时更生出浓浓好奇。
曹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究竟写了什么?竟然是老师如此满意?竟然一下子准他白衣听讲?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所写的文章,司马懿的脸se,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同时,他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今日这篇文章,是否能入得老师之眼?若不能,可丢大人了!
建安四年四月,曹操亲率大军,进临大河。
大将史涣攻取河内军,而后与曹仁夹击射犬,斩杀昔日河内太守张扬部将眨固。随后,曹操渡河,继续围攻射犬。原河内长史薛洪率部投降。河内,有‘南拒虎牢之险,北依在行之固,的说法。曹操攻取河内郡之后,任张辽为河内太守,率部驻扎射犬,已加强控制。
然则,就在这时,广陵传来告急。
孙策跨江强攻江水祠,兵临广陵县。而孙河则率部攻占了江水祠,挥兵北上,直扑海陵县。
一时间,淮南局势骤然紧张。
今天第一更奉上,随后会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