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确到处呼吁百姓加入赈灾抗灾的队伍中,但大部分官员只是呼吁呼吁,并非真的有所行动。连官员都不以身作则带头赈灾,如何带动百姓进行救灾呢?现今,除了一些富人为博名利,赈点粥散些财外,东魏整体救灾的积极性并不高。
“萧……”徐薇气得咬牙切齿,却偏偏无法反驳,只好在女皇微笑赞许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地开口道,“萧侍郎说得极是,微臣将东郊的别院空置出来,的确是安排无家可归的流民入住……”
原以为萧晚年纪轻轻、见识浅薄,根本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所以才想提前给这位新上任的“督赈官”敲敲警钟。谁知在朝廷上,自己不但被萧晚堵得哑口无言,但赔了一座别院!
徐薇心里一肚子的气,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萧晚在朝堂上高谈阔论重重赈灾备荒提议,有苦说不出。
“好,很好!”萧晚的小计谋自然逃不过楚天悦的眼,她环视一周,腹黑地笑道,“萧晚在灾情上考虑得较为细致周全,朕认为她十分有能力担任担任督赈官一职。不知诸位爱卿,还有其他问题要考验萧晚吗?”
这样镇定自若,对答如流的萧晚,让群臣再次刷新了对这位纨绔女曾经的坏印象,不由望着她的身影或赞赏、或疑惑、或不解。就连萧玉容都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这个完全变样的女儿,心里满是复杂的喜悦。
一直挑刺的徐薇不敢再度碰壁,只好微笑着恭维道:“萧侍郎年纪轻轻,聪明伶俐,见解非凡,让臣心悦诚服。此次救灾,有萧侍郎在旁督赈,必定如虎添翼,是百姓之福。”
萧晚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在朝堂上很好地表现了自己的才华。楚天悦十分满意,微笑地做了结词:“萧侍郎带头赈粥,捐出大米解了饥荒的燃眉之急;徐尚书宅心仁厚,收养灾民捐资救荒。各位爱卿定当以她们为表率,团结一致,积极救灾,共度这次难关!”
群臣齐齐躬身:“臣等遵旨。”
“退朝!”
那日早朝后,由于女皇的褒奖,大量的官员和杂役在京城各处搭起了数十个粥棚,开始架锅熬粥赈济饥民,知府更是出动了数千官差维持所有粥棚的秩序。
虽捐出了三百袋大米,但萧晚的大米远不止三百袋,其余的大米,她全部存放在谢记米铺里,让米铺的伙计按照往年三钱的价格贩卖给普通的百姓。虽然有利不图是个傻子,但哪怕是一点点,萧晚都希望自己能尽快压下这飞速高涨的粮价,在救济物资到来前,稳定住饥荒的市场,安抚饥饿的民心。
这日后,成为督赈官的萧晚,全权管理起了官仓,并按照户部赈粮的规矩,每日按户分发贫民和流民半斤米,并进行早中晚三次赈粥。明明身为督赈官后,无需亲力亲为,但萧晚每日每夜都为了各种琐事忙得焦头烂额。
见萧晚为灾情忙碌,想着各种赈灾的良策,谢初辰在旁默默相陪着,力所能及地帮着自己的妻主。除了萧家让出别院外,谢初辰也将父亲接到了萧府,将谢家大院暂时让了出来,收留颠沛流离的灾民们。甚至在萧晚发赈时,在旁帮忙核收赈票,清点数量。
十月后天气渐渐转凉,尤其是夜间,冷风嗖嗖地刮着。谢初辰冻得唇瓣发紫,手通通得红着,却仍然专心地数着赈票。萧晚瞧见,连忙将他冻得发紫的双手握紧在双手间,一边紧张地呵着热气,一边运起内力用着自己暖和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捂着。
“初辰,你都冻坏了,快去休息吧。”
被妻主暖暖的手掌紧张地握着,谢初辰的脸上立刻泛起了一股幸福的嫣红之色。冰冷的脸颊蹭了蹭萧晚的胸膛,他扬着嘴角道:“妻主,不用担心,我完全没事……”
全身冰凉凉的还要死鸭子嘴硬!萧晚心疼死了,连忙脱下外套系在谢初辰的身上,忧心忡忡地恐吓道:“大灾时常伴随着瘟疫,你若生病了,我如何是好?乖,回家……”
“妻主!”一听到瘟疫流行的谢初辰立刻吓得脸颊苍白,忙要阻止萧晚给他系衣服的双手。但谢初辰毕竟比不过萧晚的力气,见萧晚笑眯眯地给自己系好衣服,自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衣衫,谢初辰连忙慌张地扑了过去。
瞧着谢初辰小心翼翼抱着自己想温暖自己的可爱模样,萧晚促黠地笑了笑:“若是担忧我受凉,初辰今日就早些回府休息吧。只要初辰乖乖回府,我就把衣服穿回去。”
谢初辰嘟着唇不满地摇头,然而一摇头却看见一个似乎有些眼熟的身影。
“妻主,那人那人!”指着正在发赈处领粮的一名黑衣女子,谢初辰惊讶地开口,“今日,她好像已经领了一回米了……怎么又来了?”
每日领粮的灾民何其多,萧晚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此时顺着谢初辰的目光望去,她也完全记不清这名女子有没有领过,不由狐疑地抓了抓脑袋,说道:“初辰,你是不是记错了?每日每户只有一张赈票,怎么可能有人领两次米呢……?”
“这人今日撞到了我,所以我有些印象。”谢初辰蹙了蹙眉,似乎也有些不解。“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见萧晚的注意力完全在了那名女子的身上,谢初辰立刻解下外套,又迅速套在了萧晚的肩上。他拉着萧晚的手,漂亮的凤眸中闪着清澈的光芒:“妻主,夜深了,我们一起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