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甚至也没存着活着出去的念头,对着袁俞破口大骂:“你少放屁!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贪恋着荣华富贵!还不是贪生怕死!”
这些话,袁俞和张允信都无动于衷,张允信甚至吩咐着:“弄个营帐,好生伺候着,别太委屈了,这些人都是皇上要见得……”
才说着,就听着这老人继续喊着:“你这个狗贼,降了成国的狗皇帝……”
狗皇帝这三个字才一出,本来不动声色的张允信大怒,铁青着脸,一挥手立刻厉声说着:“杀了!”这时,一队大成军,如狼似虎抬起了火铳,甚至没有辨别对象,只听“啪啪啪啪”而响,血雾乱溅,这老人和周围几个俘虏,都打跌出去,身上猛的出现几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有的当场死了,有的一时没有死,凄厉喊叫着,在地上来回翻滚。
袁俞见了,顿时渗出冷汗来。
这过程中难免有昔日同僚对自己没有好语气,所说的话里,往往带着嘲讽的意味,但这很正常,大家都理解,可是你敢骂皇帝,这实在太脑残了吧?
果然,杀了还不泄恨,张允信咬着牙吩咐:“查,查出这人的全家,一起杀了,你们是秦王的忠臣,那我就成全你!”
怒吼着,一挥手,自然就有人记录和传令。
袁俞冷汗直冒,不敢支声,这里也没有人敢求情,这可是大逆的问题。
过了片刻,张允信才平静下来,继续对这些关押着的秦地官员的俘虏,辨认着身份。
虽来这里时日不长,在秦地有着些年头了,七品以上官员,袁俞都是有些眼熟,当下一一辨了出来。
直到事情基本办妥了,才在几名心腹亲兵的簇拥下,回到安排给他的营地帐篷内。
城中的势力,已重新整顿过了,因着立了功的原因,并没有和秦官那样被拘押起来,他此时亦是被人监视着,却自在多了。
“不知道会怎么样处置我,你们几个要是还跟着我,说不定要随我一同卸甲归田。”袁俞对着帐篷内的几个亲兵认真说着:“你们都是有志向有才能,要是留在我身边,怕是耽误了你们的前程……”
这几个亲兵立刻筷下了:“将军,我们的命都是您给的,请您勿要再说这话了!”
“大人,您在哪里,小的跟在哪里……”
几个人,有的请求,有的自责,让袁俞叹了口气:“既你们心意已决,就留下吧。
大营三十里处,皇帝大帐
到了现在位份,王弘毅虽说亲征,却实际上远离第一线战场,这时,正在帐内说话。
张攸之三十一岁,穿着三品官服,白净面孔上蓄着八字鬃须,给他增加了一分威严,不过如果不穿官袍,谁能想到他是大成朝的宰相之一?
二十三岁遇到明主,几年时间就连晋数品,成为了大学士,内阁宰相之一,这人身际遇实在难得。
“听闻你读书不倦,而且还写了林园志记?”王弘毅随口说着:“真是难得,你平时主持政事,吏政、民政,军事,政事繁冗之间,还能读书写文,真是难得。”
“皇上,读书是一辈子的事,以此才能涵养根性,臣才学根基浅bao,如果不再用些工夫,岂不是辜负皇上恩典?”
“再说,读书我不以为苦,反以为乐,臣觉得这叫尽性,而不是勉力一一臣不觉得苦。”张攸之说着。
听了这话,王弘毅叹着:“你有这份心,实在难得,算是得了读书人种子了。”
还待仔细评讲,就听帐外有人求见:“报,潼关有急报!”
“看来又有捷报了!”王弘毅微笑着叹息一声,展开捧读,却是一份奏折,说的就是已经破了潼关的事。
张攸之见皇上只是沉吟,欲问时又不知可不可问,也是默然。
王弘毅许久才说着:“潼关破了,真是容易,长安看来也指日可待。”
说着把奏折稿子递给张攸之,张攸之接过来看了看,笑着:“这是喜事,皇上怎么不显开颜?”
王弘毅拿起桌上折扇,把玩了下,眸子幽黑:“朕在想这气数之事,运去如山崩啊,秦王好大基业,转眼之间就崩了。
不过转眼之间,王弘毅就从沉思里清醒,批写着:“甚善,着有司清点功绩,将士用命,朕何吝赏赐?”
批完之后,王弘毅顺着自己思路说:“潼关破了,不知汉中这路大军怎么样,令张允信五万军当先锋,一路直逼长安。”
“再传令下去,把潼关破的消息迅速传出,必可使秦引郡县纷纷降之,这也可以加快汉中这路的会和。”
张攸之忙躬身称是,不觉已到了黄昏,有侍卫进来点灯,十八盏明黄宫灯照亮了整个中军大帐。
张攸之领旨后,见王弘毅若有所思,就问:“皇上,还有旨意吗?”
王弘毅一怔,说着:“朕没有别的旨意,只是有些寻思出神,卿不必理会,卿你就此领旨出行吧!”
“是,皇上。”张攸之知道这位皇帝现在越来越深沉干练,难测高深,故不敢多问,退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