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何出此言?”秋夜弦吃惊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一年来,朕一直被关在缈香宫的秘室里,不曾踏出半步,也不曾接触任何人,否则以后宫的守备和人力,朕还能不被发现?六弟,你说,失去自由的朕怎么会与七弟失踪的事情有关?”
“难道说,”他盯着秋雾轻,目光有些冷然,“因为敬亲王要朕代理国事,朕就成了七弟莫名失踪的嫌疑人,六弟因此容不下朕?”
“不,我不是……”秋雾轻急着要解释。
但秋夜弦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既是如此,我就不接这活了,还是由六弟来接这活吧。”
秋雾轻急道:“我、我才不想当皇帝!我已经发过誓了,绝对不会违背誓言!”
“能代理皇上者,要么就是老三,要么就只能是老六你了。”这时,也在现场的勤王出声了,“先皇的子嗣只有你们和皇上三人,这皇位自然也只有你们三人有资格坐,皇上如今不在,能代理皇上处理国事的,只剩下你们两人。老七,如果你担心老六处理不好国事,那就由你来处理,总之,这事不能这样拖下去。”
众多大臣也纷纷附和。
秋雾轻一时间又大汗淋漓,他知道,如果他拖着这事,或者不允秋夜弦上朝,便坐实了自己想攥位的嫌疑,甚至还会被怀疑谋害了七弟——七弟是跟他去翠兰山后失踪的,而当时秋夜弦还被关在秘室里,他又当了代理皇上,他不是嫌疑人,还能是谁?
“老七,”这时,勤王又道,“你现在就做个决断吧,你来代理,还是由老六来代理。”
秋雾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秋夜弦却又淡淡的开口了:“如果六弟担心我会危害皇室或江山社稷,那就将我拿下或杀掉就是,原本我就该被七弟杀掉的,现在死在六弟的手里,也算是回归正道。”
没有人敢吭声,这种皇子之间自相残杀的事情,统统都是皇室的丑闻,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
“我不会杀你!”秋雾轻怒道,“你莫要胡说胡猜!”
他以前要杀秋露霜,是因为秋露霜与他有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但秋夜弦并没有害过他——至少没来得及害,他对秋夜弦没有好感,却也没有仇恨。
秋夜弦笑了一笑,对他施了一礼,道:“多谢六弟不杀之恩。”
秋雾轻的脸黑了一下下,秋夜弦这么说,弄得好像他是伪君子兼心狠手辣、连亲兄弟都容不下的坏人似的,所以说,比手段、比心计,他真是玩不过秋夜弦。
“王爷,”这时,姬恒道,“皇上曾经当了七年的皇上,在国事上不曾犯过大错,深得皇室、臣子和百姓的爱戴,臣等相信,让皇上处理国事绝对是明智之举。”
他说秋夜弦深得皇室、臣子和百姓爱戴,这话是夸张了,但也不是瞎吹,至少秋夜弦在国事上也算是没有大功,但也没有大过,加上他很注意形象和名声,很懂得收买人心和做样子,在朝野的名声并不差。
因此,他这话说出来,众人在嗤之以鼻的同时,却也没有太反对,连秋雾轻也不便反驳。
“静亲王,”姬恒而后又道,“请决断。”
秋雾轻已经无话可说了,当下长长的叹气:“就请三哥以大局为重,代替七弟处理国事,直到七弟回来吧。”
秋夜弦微笑,郑重的道:“朕身为皇室子嗣,自然会以大局为重。”
而后他看向众人,再现曾经的帝王威仪:“各位爱卿,即刻回金鸾殿,上朝——”
说罢,他迈着优雅不失骄傲的步伐,往金鸾殿的方向行去。
秋雾轻不喜纷争,不喜杀戮,绝对不会对他这个没有深仇大恨的兄长下手,所以,这样的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在那个照不到天日的狗窝里熬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秋流雪,你休想再从朕这里拿走朕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