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是凤若星。
他觉得自己就是“全失”。
眼前这个伤势严重的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吗?
可他看了很久,都没有想起任何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事情,也无法感受到正常人都有的“父子之情”。
不过,他还是有点关心这个男人的,他希望这个男人不要有事,因为,据说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嘛——万一这事是真的,那么,这个男人死了,那他恢复记忆之后,会不会觉得痛苦和后悔?
他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感觉——身体上的疼痛不算,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但是,他见过很多痛苦的人和后悔的人。
他们的眼神、表情、动作、声音,令他印象深刻。
他想,痛苦与后悔一定不是什么好的感觉,他最好还是不要让自己有机会去体验吧。
所以,他会努力保护这个据说是他父亲的男人。
凤翔空睡着了。
凤若星走出帐篷,看到祝慈正在低矮茂密的树丛下熬汤。
作为这支小队里唯一的女性,祝慈担当起了煮饭、做菜、熬药、照料病人的责任。
为了防止升火冒起的烟引起别人注意,她升的都是小火,挑的木柴都是最容易起火的枯叶与枯木,升火的地点也都挑在大树下面的小树的树枝下,这样,就算有烟气升起,也会被树枝和树叶重重遮挡,无法集中,无法升高。
而且,她一般都是挑晚上做饭,白天一般就是热一下,尽量减少升火冒烟的机会。
这个阵法被黑无涯设计得很是高明,就算夜间升火,只要在指定的地方,就不担心阵外的人会看到。
凤若星走到祝慈旁边,蹲下来,一手托着腮梆子,看着她熬粥。
祝慈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凤若星道:“我跟他们不熟,就跟你熟。”
凤翔空是重伤病人,那个叫阴九杀和黑无涯的男人都不喜欢说话,而且好像也不太合群,至于那个李军医,一心都在看病,跟他也无话可说。
他能聊得来的,就只有祝慈了。
祝慈道:“那你就在一边看着吧。”
而后她继续低头,专心的熬粥。
反正除了这样慢慢的煮东西,偶尔占占卜,测测吉凶,她也没太大的事情可做。
又过了一会,凤若星微微垮脸,问:“你说小华会不会有事?”
虽然小华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能干,但他在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之后,还是有点担心她。
祝慈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哄他:“没事的,我算过了,小华都是有惊无险,没有血光之灾。”
凤若星并不讨厌被他摸头,“哦”了一声后,问:“那你帮我算算,我以后能恢复记忆吗?”
虽然他进入内陆的目的是为了寻找记忆,但他其实并不急——他想不出有什么好着急的嘛,但现在,他有点希望自己能早日恢复记忆了。
至少,他希望能够确定,小华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凤翔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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