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里,她们稀稀拉拉的聊了一些,女孩叫翠莎,今年才十五岁,翠莎的两个姐姐在这次的火灾中丧生。她父母都患有疾病,家里全靠两个女儿打工支撑,突然的噩耗加重了她父母的病情,他们家至今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补偿,也就没有钱安葬两个孩子。
翠莎今天就是跟着别人来要钱的,不仅没见到老板,还被警察驱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之前警察没有明目张胆的开枪,”翠莎说着眼睛红了一圈,“屋子里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我抢不过他们,回家我该怎么和父母交代。”
丝楠心情沉重,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她无法指责谁,纺织厂被烧毁,造成的损失保罗自己恐怕也无法承受,更何谈这么多条人命,他带着妻子儿子搬走是必须的,而且丝楠肯定,这其中米歇尔也出了力,“你需要多少钱?我看看能不能先帮帮你们。”
听到丝楠的话,翠莎惊愣住了。
“我和保罗认识很多年了,与他儿子更是好朋友,我敢保证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也许这次灾难来的太突然,他没有心理准备,”丝楠诚恳的说,“我可以替他先帮予你们一定的补偿。”
翠莎看着丝楠,好像在怀疑她说的是否是真实的,直接问,“你能给我多少钱?现在就能给我吗?”
丝楠从兜里掏出支票本,这是她在阿尔萨斯银行的专属账户,旁人以为她没了服装店就一穷二白,却不知道她早已是阿尔萨斯银行的独尊客户。她签好名字,撕下来递给翠莎,“你现在就能到银行把钱取出来。”
翠莎一看到支票上的金额,眼睛都发直了,“上帝啊,这么多钱是真的吗?”她把支票揣进怀里,又去看丝楠,感激涕零,“小姐,小姐,您和他们是不同的。”
“叫我丝楠吧,我不是什么小姐,和你一样是普通人。”
把翠莎送到银行门口,丝楠心事重重的回到住处,玛格丽特想问她情况,看她的脸色又不好开口。
丝楠想知道保罗现在在哪儿,又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如果认真按照法律走流程,保罗铁定要坐牢,别说米歇尔不会允许这个情况发生,连丝楠也不愿意,每个人都有私心吧,她宁愿用钱解决。
正当丝楠烦心的时候,许久不见的唐奈找来了。丝楠看见他很吃惊,文质彬彬的书生胡子拉撒愁容满面。
“她错得离谱,我替她向你道歉,是我没教育好她。”
丝楠叹息,她心知唐奈的来意,要不然她前脚回巴黎,他怎么后脚就跟来了呢,就在等她吧,“她是她,你是你,我没有怪你。”
平心而论,唐奈这个人很值得交往,性格温和、工作认真、任劳任怨,就算后期有了足够的钱,也不骄不躁很低调。可惜他养了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几年的辛苦全部化为乌有。
“我一直在跑,在求人,都没有办法,”唐奈颓废的揉着额头,“上面有人施压,丝楠,你知道是谁对吗,”他望着丝楠,满怀期望,“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只有波米琪这一个女儿啊,”
丝楠内心矛盾,不知该怎么应付唐奈,这时玛格丽特从外面进来,直言,“你怎么还有脸向丝楠求情,你的女儿干的好事难道你不知道吗?”玛格丽特的口气非常冲,实际上波米琪能这么容易的偷取到秘密资料都是唐奈纵容的。
没想到玛格丽特的话刺激到唐奈,他对她高声道,“她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你们还想怎么样,逼死她吗?”
波米琪被大学除名,人生沾上了不可抹去的污点,曾经的努力都白费了,最讽刺的是,指使她的亨利被从保释出来,除了失去工作,安然无恙。而她至今还在监狱里关押着。
见丝楠半天没有反应,唐奈更加感到无望,好像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恨语气对丝楠说,“如果不是我一直尽心尽力的帮助你,你以为你的店能做到今天的地步?现在倒好,一个乡村野妇都能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地位?”
丝楠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能这样说玛格丽特,你凭什么说她是乡村野妇,就凭你多读了几年书吗,所以能看不起别人?”
玛格丽特看了一眼丝楠,她不会告诉丝楠,在丝楠不在的时候,她经常跟唐奈出现不和,唐奈很少主动与她说话,更不会和她谈起财务上的问题,她的工资一直都很少。
丝楠的确不会做生意,她总是用她自以为是的理想主义思维来看待问题,殊不知矛盾隔阂早已出现,波米琪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波米琪的事,我会帮你争取,你应得的报酬我也会给你,算是报答你对我的帮助,将来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丝楠说。她不想把关系搞僵,但是由不得她做主,当涉及到财产和**,很多曾经美好的东西都变了质。
唐奈对她说了声谢谢,后面又加了句对不起。
翌日下午,丝楠去拜访德内斯琼斯兰**官的家,不过她的去的不是时候,侍女领着她进去时,客厅里已经坐了几位客人。“霍尔斯图小姐,”佳妮莱德赛尔惊喜的叫她。有佳妮,当然有她父亲有萨克森,他和德内斯坐在一块,伊莱海默居然也在,更出乎丝楠意料的是,她还看见了小琼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