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因为六省商铺渐增,不断的招收工人,与六省邻近之州县,如今已十室九空田地荒芜,致使春耕迫在眉睫,却无人耕种。”熊大人再叩首,
老眼含泪的对老玄哭诉道:“皇上!国之根本,乃农乃民!所谓民以食为天,近期各地米价飞涨,与务农之人减少直接相关!长此下去,恐生事端啊!再者,营商经贾,圣人所不齿,乃下下之道,至贱之流,怎可为一国之国策?”
洛冰鸾靠着门框,听着不由摇头,这个熊仁,还真是一巴掌打死一船人。
听到这,站在前排的天青啸冷哼了一声,正要出班辩驳,却被老玄用眼神止住。
“你接着说。”老玄的声音依旧徐缓,听不出丝毫情绪。
熊仁闻言,继续道:“许多商贾购买了洛府商会的专利后,为了赚得利润,不顾工人之身体发肤,日以继夜的盘剥劳役,六省及内陆,有多少深受商贾盘剥的百姓?近来,南方各地出现大量洛府粗制滥造的器具,洛府商会却置之不理,甚至反过来倒打一耙。”
“上个月,南方福安县一带许多村庄集体染上怪病,洛府商会为什么那么及时的出面救治?就是因为,那些村民正处在洛府商会厂区的下游,喝了污水所致!哼!自己惹的祸,自己又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在那里装好人。”“那洛府所建之义学,更是朝政之隐患!义学所教所倡,无一不是有悖于圣人训教。学堂之上,不遵尊卑、长幼之序,混乱无礼,为人师者不知纠正,反倒嘉奖,大有废礼去制之势。不重人伦,推崇所谓自由、公平、正义,究其根源,不过是在为见利忘义开脱!更有甚者,教学生看什么西方神话,根本就是些不知廉耻礼仪的淫词滥图!洛府商会的卑劣行径真是数不胜数!”
老头说到愤慨之处,顿时唾沫飞溅,言语也渐渐没了禁忌。
不过,命都搭上了,还怕什么禁忌!
也难为他了,年纪一大把,该到享清福的年岁,却还要在这里争强好胜。何苦呢,你还能活多久?即使有荣华富贵,你又还能享受多久?
满嘴仁义公心,到最后还是让位给了私欲!洛冰鸾心下感慨,不觉摇头。
御座上的老玄也很为难,说实话,他想护着这熊仁,比较自己七岁登基他便辅佐教导自己。
以老玄对洛冰鸾的了解,知道洛冰鸾绝不做无把握之事。是故,事先让李光地去通了气,可,这老小子也忒不给老玄面子了。
眼瞅着低下群臣被熊仁的这番话所策动,嗡嗡的议论声渐起,老玄猛的清了清嗓子,压下众人的声音,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门外的洛冰鸾身上,
对群臣道:“审理案件,听完原告的诉称,总要也听听被告的说辞,才算的上公正。熊爱卿等臣工状告洛府,也要给人家一个辩驳的机会!”
“今日列位臣工都在,朕特准聪灵公主为洛府辩护。传鸾儿上来!关门!”
一旁的海公公忙躬身应声,“嗻!”
拂尘一摆,站到御座前,高声喝道:“传聪灵公主觐见!”
御阶下站满的文武群臣下意识的都回头望了洛冰鸾一眼,几百道内容各异的目光交杂在洛冰鸾身上,让洛冰鸾背后猛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