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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今天整整一天，巨大的自责几乎要将他压垮了。商昊南是个正人君子，正义感又强。突然让他知道这样的真相，真的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不动，池晚凉说话又不理，两个人对视半天。池晚凉终于先放弃了。

“你要是决定了要站在这里跟我大眼瞪小眼的话，那你继续，我上了一天的班，我好累了，先上去休息。”

她说完，退后一步作势要走，商昊南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转头，她被商昊南的眼神震住了，他的眼睛发红，路灯下细看，竟然像是有隐隐的湿意。

商昊南在哭？不可能吧？认识了他二十年，池晚凉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昊南，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商昊南攥着她的手，攥得很紧，盯着池晚凉的水眸半晌，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跟他说，为什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隐忍？为什么不把沐逸枫供出来？

他相信就算是沐家人知道了，也一定会好好教训沐逸枫一顿的。为什么他要忍着？

池晚凉不知所以，商昊南却再也忍不住了。

“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那个孩子是沐逸枫的？为什么你连被他强暴这么大的事情都可以隐瞒？为什么你可以这样沉默？池晚凉，难道在你的心里，我算不得你的朋友吗？”

池晚凉早在听到他说到沐逸枫三个字的时候，脚步就踉跄了一下。他一连串的质问出来，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脸色有些苍白，她极力镇定、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那些恶梦，偶尔还会来纠缠，可是她让自己努力淡忘。

今天商昊南的出现，却让那些她极力想要忘记的过去再一次浮现。她的身体定在那里没有动。看着商昊南激动的样子，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不可能是沐逸枫，可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沐逸枫，还有谁？

商昊南的手依然攥着她的，攥得死死的不肯放手：“晚凉，你说啊。在你的心里，我算不上你的兄长，算不上你的知己，甚至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是吗？你觉得我连为你出头这样的事情你都做不到是吗？是不是？”

“昊南，你冷静点。”池晚凉此时真的要庆幸时间不早了，大家都睡了，不然这样吵，真的太难看了：“都过去了，再提它做什么。我都要忘记了。”

“你怎么可能忘记。”商昊南摇头，压根就不相信：“沐逸枫简直就是个人渣，混蛋。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凯叔跟贞姨？你为什么要这样忍气吞声？晚凉，你……”

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池晚凉为什么不说。他其实清楚得很，就好像他昨天晚上明明想冲去沐家找沐逸枫算账，却被雷思帆阻止一样。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不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昊南。”池晚凉强自镇定，眼眶却有些发红。她是懂商昊南的，他的正义感有多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好不好？我们都不提了，你不要生气了。不管你怎么积善成德的，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商昊南摇头，他拒绝：“我，我今天把沐逸枫揍了一顿。可是这根本不够。我应该把他打死了才好。”

“昊南。”池晚凉没想到商昊南已经去找过沐逸枫了，这，这下怎么办：“你只是揍了沐逸枫？那其它人不是也知道了？我爸妈也知道了？”

“没有没有。”商昊南知道她担心什么：“他们不知道，我在沐逸枫的办公室里揍的他，不过我想他今天回家会很难交代吧。”

那也是他活该，他只恨下手太轻了。

“昊南。”池晚凉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心曾经痛过，伤过，此时全部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对她来说，现在的生活是她最满意的。

充实，平和，宁静而幸福。

“你已经揍了他一顿了，那这些就算了吧。这件事情翻过去，到此为止。”

“我不能。”商昊南摇头：“晚凉，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我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我才害得你这样。都是我的错，这全部是我造成的。我真该死。”

“昊南？”池晚凉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想，这让她诧异的同时却一点也不震惊。她怎么能忘记了，商昊南知道了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不自责？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商昊南知道这三个字有多苍白，可是现在除了这三个字，他找不到其它的字来说。

“你不要这样啦。”池晚凉扶起他的手：“根本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了，也不要怪自己。”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商昊南根本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我一直给你压力，如果不是我一直逼你，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你怎么会被沐逸枫他这样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