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想知道他是谁后,再想办法杀了他?”
“不是不是!只是,只是我一个朋友也中了此毒,我想请他救我那朋友。”
他冷笑,“你不是说此毒名为红颜知已吗?只有知已赔上性命方能解去,你那朋友如真的对你如此重要,你便用自己的命去救他吧!”
话音一落,便有丝绦塞入我的口中,再不容我说什么,他的身影迅速地往南边掠去。
我心里却在想,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异人,只是毒性渐深,那味道便渐淡了吧?又想,难道他竟然是去找那位闽女烙儿?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这位灵族尊主竟然与那闽女烙儿认识?
我的心渐渐地提了起来,闽皇不但推迟来到燕山和谈,而且来了之后与宗伯孤注的和谈也并不顺利,难道他并没有和谈之意,所谓什么和谈和亲之言,不过是其真实目的的掩饰之词?
想到这里,更加地担忧,便不断地挣扎,终于挣脱了手上的缚束,解开脚上的丝绦,甚至来不及将嘴里的丝绦取出来,就慌里慌张地跑到了月兮阁前。巧不巧地,皇甫鹿鸣正带着一队人巡逻至此,见我如此,他几步奔到面前,“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我忙取出了口中之物,“那名刺客闯入了行宫之内!”
他看了眼我手中的紫色丝绦,脸色蓦地一变,“是他来了!”
当下立刻将这队人分配成几队,去通知各个队伍,同时毫不犹豫地从腰里拿出侍卫专用的哨子吹起,随着哨声马上便从四面八方传来隐隐的脚步声,那是侍卫们都向镜水殿聚来的的脚步声。
皇甫鹿鸣做完这些事,才向我问道:“贵妃娘娘可知那刺客向哪个方向去了?”
我指指南面的聚荷宫,“好像去了那里。”
皇甫鹿鸣立刻带人往前奔去,不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蓦地停住脚步,任凭侍卫们越过他,他却静静地立在原地转身向我看着,两人的距离稍有点远,彼此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情,但却分明感觉到,两人之间仿佛有那如海的悲伤,慢慢地漫延而来,好像快要淹没整个身体。
他终还是问了句,“贵妃娘娘,刚才,你是在哪里被绑架?”
我没有打算瞒着他,我也很清楚他在问什么,他其实是想知道,我有没有看到镜水湖中的投影。
我点点头,“就是在你常常驻立的那个地方。”
他噢了声,就这样,缓缓转身,第一次觉得他的身体似乎有微微的佝偻,没有平日所见的那样笔挺。忽然,他向着那苍穹啊地怒吼了声,引得刚刚聚来的侍卫都侧目,他疯了似的往前奔着,“有刺客!抓刺客!”
燕山行宫陷入了空前的紧张氛围。
我看到镜水殿的大门终于打开,宗伯孤注和闽皇都从殿中走了出来,立刻有大批的侍卫将他们围在中间。
我知道这将是个不眠之夜。
转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吩咐雀儿为我卸妆,之后便温水沐浴,直到从浴桶里走出来,耳中还是来来去去侍卫们的脚步声及隐隐的金鸣交击的声音,定是已经发现了那位灵族尊主。躺在床上,我想,那位灵族尊主一定会逃走的,至于皇甫鹿鸣也一定会继续追去的,宗伯孤注没事,闽皇没事,明日里,一切如旧,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虽然很悲哀,外面虽然很糟杂,但却是个难得好眠。甚至连宗伯孤注进入房间我都不知道,直到感觉到被窝里好像多了个人,才蓦然惊醒,却觉得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别怕,是我。”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他半夜不声不响钻入我的被窝的这件事,但是现在他已然知道我有另外的爱人,再如此当然是很尴尬。刚要婉言使他出去,却听他颤抖的声音道:“他的功夫好厉害,虽然有皇甫将军和恭将军两人合力擒他,竟然还是被他逃了……”
我缓缓地推开他,“皇上,你真的很想杀了他吗?”
他点点头,“他不死,朕便永远都睡不好觉。”
我很想问问,难道杀了他就能睡得好吗?犹豫了下,却终是没有说出来。凭心而论,如果我知道有个人躲在暗处时时刻刻地想杀我,我也会睡不好觉的。就如上次那个紫雪莲和凤香树脂的施用者,倘若我当时没有唤太医来诊治,恐怕此时一缕幽魂早已经随风而散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