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宇将墨镜递给eric,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紧闭双唇地看着她,那种表情,仿佛来自北极般,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冷空气。
他这样不发一语地看着自己,倒让左雅菊心里有点没底。
“那位大叔,说的就是你!”
一句“大叔”似乎有些触动他,浓黑的剑眉微微一颦,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是要跳么?”
左雅菊心里一紧,什么?这个铁什么心肠,狼什么狗肺的,居然这样无视一个可爱花季少女的生命安危?
她咬紧了嘴唇,“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我真的会跳下去!”
卫柏宇依然不答一语,挑挑浓眉,玻璃眸的颜色愈浓,嘴角扬起一丝玩味,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吧,如果现在是在舞会,她也许会为他如此风度翩翩的姿势所小鹿乱撞,但是,在这种场面,只让她觉得下面是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这匹“狼”正幸灾乐祸地蹲守在锅旁,放好料等着她这只小白兔开煮呢!
妈呀,玩真的?怎么办,跳还是不跳?左雅菊探着脑袋瞅了瞅楼下,唔,眼晕!摔下去不死也残吧?可不跳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她在心底抛起了硬币,花是跳,字是不跳,可那枚硬币怎么也不着地。
卫柏宇跟eric低语几句,不一会儿,几个拆迁工人扛着安全气垫,放置在左雅菊所处的位置楼下。
“摔得别太难看,弄脏了我地皮。”
卫柏宇那张俊脸平静得像幅壁画,又或像蜡像馆里的某个大明星,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无欲无求、置身事外的样子。
左雅菊只觉肺部像个气球般不断充气,就快爆炸,火急火燎地搜寻着可以泄愤的工具,猛然看到顶楼菜地旁的水管,一个想法迅速在小脑瓜中点亮。
她将水管的阀门打开,用手按住管口,迅速跑到顶楼边上,对着楼下的卫柏宇诡异笑着。
一松手,早已蓄势待发的水流迅速喷射而出,飞溅在空中,直洒向卫柏宇。
他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懂得回击,掩着头,一副讨厌发型被水淋湿的样子,迅速后退。
“雅菊!那水管不能那么用!快下来!”院长艾玛焦急地朝她喊着。
“哈?院长别担心,这水管很好用!”左雅菊朝院长报以安慰的笑容,心想:院长就是好心,这种时候还替坏人求情。
喷得正爽,水管突然发出“突突”的声音,水流也忽然变小了,渐渐没水了,左雅菊奇怪地转过水管口,瞪大眼睛仔细瞧着。
“嘭!”水管道突然一声响,仿佛有股气流在管道里上蹿下跳般。
“嗖!”一股激流急速喷出,正对着左雅菊那张小脸冲去,喷得她躲闪不及,呛得东歪西倒,“咳咳咳!”
“小心啊!”
只听见院长和孩子们发出尖叫,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清楚,只觉得绊着了一块类似栅栏的障碍物,身体一斜,扑了个空。
“呜哇——”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左雅菊本来还想来个优雅的360度旋转跳水动作,无奈“海绵宝宝”套装太笨重,她像只乌龟似的扑腾着胳膊腿儿,以一个180度横劈摔在了安全气垫上。
左雅菊趴在气垫上,紧闭着双眼,耳里嗡嗡直响,只听到心脏怦怦直跳。她惊魂未定地深吸了一口气,还能呼吸!证明自己还没死!
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发糕变肉饼三明治了。”
左雅菊猛然睁开眼,抬起头,正好迎上卫柏宇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牌脸”,嘴角抹上一丝冷笑,像在欣赏一只底儿朝天的乌龟。
“你……”
没等左雅菊说出第二个字,卫柏宇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三天之后,强拆。”
话毕,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黑色宾利走去。
左雅菊拼命扑腾着想要撑起来,“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如同声浪般此起彼伏将她击倒,索性抬头,比剪刀手,微笑着调转脖子对准镜头,“咔”的一声,只觉一阵扯痛,镜头里定格了一只龇牙咧嘴的“土拨鼠”。
完了,她引以为豪活灵活现的美丽脖子,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