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每个房子都一样,为了方便区别,院子前的门上通常都会挂住家主人的名字。
这栋看起来已经许多年无人问津的宅子也没有例外,刻着名字的木牌,已经枯朽的发黑了,而且积满陈灰,月色下,随着吹拂的微风孤零零摇动着,不时撞在木门上,发出单调的“啪啪”声,说不出的萧索。
这样空置的宅子在沈家还不知有多少,特别是南边,十室九空,似在暗夜里哭诉沈家的凋零。
全盛时期,本家的家丁多如天上繁星,原本一有节庆热闹非凡的辉煌日子,已经一去不返,而且再也不可能了……
我并没有急着进去,先走上前,抹去木牌上的灰尘念道:“沈古穆。”
顿时感觉身旁的沈雪微微颤抖了一下,转头一看,居然发现沈科张大着嘴,满脸惊骇,手上的电筒“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个沈古穆有什么问题吗?”我诧异的问。
“有,而且有很大的问题!”沈雪的声音干涩的缓缓道:“这个男人,就是沈梅的老爸。”
“沈梅?”我只感觉一股恶寒爬上了后脑勺,“就是那个和许雄风相恋,因为家人不同意,就上吊自杀的那个沈梅?”
我吃力的吞下一口唾沫:“换言之,这里……就是她的家?”
上帝!关于那面屏风镜,如果撇开花痴沈羽这个没有确定的因素不算,最早的出处就是沈梅家了……没想到花了二十七年,兜了一圈后,被沈科这白痴,鬼使神差地又将那面该死的玩意儿给送了回去!
我用力甩动大脑,将一脑子的疑虑通通给压了下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飞腿一脚踢在还呈石化状态的沈科屁股上,我示意那白痴带路,悄无声息的推开半掩的宅门,走了进去。
虽然蹑手蹑脚的,依然在地上踩出了“沙沙”的声音,沈科径直穿过院子,朝北边方向走去。
我向四周扫了一眼,才发现这里的假山也被砸掉了。看来沈家人对老祖宗的命令贯彻的十分彻底,缓缓越过铜狮子时,猛地有股恶寒从脚底窜上了后脑勺。
我顿时转过身,眼睛死死盯着狮子,全身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沈雪轻轻拉了我一下。
过了许久,我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月色黯淡的洒在那座狮子上,它一动不动地,头高傲的望着古云山顶的方向,没有任何异常。
但就在刚才转身的一剎那,我分明见到那玩意儿用血红的双眼狠瞪着自己。
“很累吗,你流了好多汗?”沈雪用外套袖子在我的额头上擦着。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尽量平静地道:“我没事,快跟上去,不要把沈科那家伙给弄丢了!”穿过院子,就看到了止步不前的沈科。他呆站在一个房间的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快步走过去,推推他,才发现那家伙全身泛冷,满脸煞白,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顿时,我也惊讶地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