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黎妈妈说给她升做通房丫鬟。”
范安柏难得红了脸,不过不是羞红的,是气红的,“我没收用她,不必给她提月钱,这两天要送节礼回京,就让人把她送回去。”
咦?这是在闹怎样?
范安柏对着妹妹黑亮好奇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这种事实在不好说,就算阿昭是他亲妹,也一样说不出来,他有点恼羞成怒的道:“反正就是如此,你照办就是。”说完也不等范安阳应声,掉头就走,不过范安阳觉得他是在害羞。
贺璋家的与她面面相觑,都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哭哭啼啼的似水被送上回京的马车,黎妈妈病了,瑞雪才从二门的婆子们口里问出来详情。
原来在范夫人买下那十几个丫鬟后,府里便盛传,那几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是夫人特地挑来侍候大少爷的通房,范安阳将人退回去,说是暂时不需要,意即日后还是要,范安柏身边的几大丫鬟,除似水外,都是新提上来的,年龄最大也不过是十二、三岁。倒是似水已经十九岁,与她一同侍候范安柏的似碧几个都出嫁了,她又怎能不急。
只不过她一直存了旁的心思,所以黎妈妈等人屡屡为她说亲。她皆不应,就盼着能侍候大少爷一辈子。这回范夫人南下,她便暗暗期待着,府里三少爷都成亲了,大少爷身边还是没个通房,怎么样都说不过去吧?
谁知左盼右盼,愣是没等到她所期待的,反而等来了夫人挑了好些个年纪不小的姑娘进府,虽没有明说,但应该就是准备给大少爷的通房丫鬟了吧?
可是直到夫人回京。都没有让她们过明路,也没让她们到大少爷院里来侍候,似水一边心存侥幸,一边暗自戒备着。
没想到范安阳因那十几个丫鬟手脚不干净,全部都不要。统统退回去。似水放下心后,黎妈妈却又受人之托来与她说亲,她只想侍候大少爷,她不敢想能如周姨娘那般得宠,得享富贵,只要能似姜姨娘那样,生个一儿半女。吃穿不愁,还能照应老子娘和兄弟姐妹们。
请黎妈妈来提亲的,不是管事,就是小厮,成亲后除了要侍候公婆、丈夫,可能还要帮照顾小叔子和小姑子们。若是丈夫是得用的,也就算了,怕就怕不是能干得用的,求娶她,只是想借她侍候大少爷多年的情份。好在大少爷跟前露脸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给大少爷当通房丫鬟,日后当姨娘好呢!
似水便看准了,这几日丁二舅老找范安柏他们吃饭,有时回得早,有时直接留宿丁家,伺机在范安柏晚归时,侍候他睡下后,便解了自己的外衣睡到他身边,隔天一早,进门侍候的丫鬟便误以为范安柏与似水有了肌肤之亲,报到了黎妈妈那里。
黎妈妈是早就与范安柏提通房丫鬟的事,对此事自是乐见其成,完全没想到,似水动了心眼,黎妈妈将这事报与管人事的蓝妈妈知晓,好更改似水的月例钱。
似水没想到,郎心如铁,范安柏受范太傅教养多年,生平最恨的便是爱动心思算计人的女子,似水此举正好犯了他的底线。
范安阳听完瑞雪所言,只能两手一摊,这种事当妹子的可不好去管,似水走了,范安柏的院子复归平静,几个丫鬟都见识到自家大少爷的脾气,敢算计他?门都没有啦!
只是范安柏的院子少了大丫鬟,新进的丫鬟们虽撑不太起来,倒也勉强过关,反是范安柏的奶娘黎妈妈觉得很丢脸,告病躲羞几日,才又重回工作岗位上。
却说范夫人这边收了信,不禁摇头对丁嬷嬷道:“我原道似水不嫁,是因为长青喜欢,却是没想到,压根不是那回事!”
丁嬷嬷正在看丫鬟们给范安阳绣的帕子,闻言抬头冲着范夫人直笑,“夫人,您就放心吧!大少爷是个明白人,似水再好,也越不过大少爷,回头您可别听那丫头哭求几句,就心软把人留在长青斋里,不处置她了。”
范夫人面色讪讪,“我不见她,她一到府里,你就把她打发了。”
“要怎么打发?她可是算计了大少爷呢!”丁嬷嬷提醒范夫人。
“杖责十五大板,然后直接送回去她兄嫂那儿,我记得她哥在老太爷那儿当差?”
丁嬷嬷颌首,“就是看着她哥是个能干的,要不,老太爷也不会让她去侍候大少爷,谁知道她会对大少爷起了心思。”
“嬷嬷这话可就不对了,大少爷年少英俊,举止有度,她又日夜跟在大少爷身边,怎么可能不起爱慕之心,只是,这手段实在……”已出嫁又回来当管事媳妇的冬梅在旁边分线,看着范夫人脸色不太对,连忙笑着打断丁嬷嬷的话,范夫人听了,脸色方才好转。
“到时候嬷嬷知道怎么做吧?”
丁嬷嬷点头,范夫人便问起范安菊这几日的情况,范太傅做主退亲,退了亲的女孩子想嫁,就算错不在她,总难免引人闲言闲语,再加上这一趟回来的不是只有范夫人,还有范家二房及三房的人,二房倒也还罢了,二夫人未育子女,但二老爷膝下有一庶子,三房人多嘴杂,范安菊虽不出门赴宴,但在家里就有人不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