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何与灌强等人知道曹时的性子,寻常玩耍时性子低调谦和也不爱惹是生非,但若有人惹到他板起脸来下手可是比谁都要狠,所以这帮人见他板着脸立刻就垂下脑袋不说话。
那边的列侯到是想说话,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列侯训斥很伤面子,可是眼看这情形乱说话指不定把平阳侯激怒,到时候把事情捅到五六十岁在朝为上卿的老列侯那边,他们这帮人可就要坐蜡了,以平阳侯在宫里的地位和影响力,分分钟会让他们集体悲剧。
曹时无奈地叹口气:“咱们列侯本来就气短势弱,天子打压我们,诸侯王想利用我们,朝中非列侯出身的二千石讨厌我们,商贾们只想赚走我们钱袋里的所有金子,就这样的情形你们还要内斗下去,斗的你死我活被天子一并罚到边地为城旦舂,将来去见先祖时该如何解释?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有嫌隙,像一盘散沙捏不成团,咱们列侯大手大脚习惯了的人,早晚会有人不小心触犯刑律而被废黜,到那时想要脸面也没人会给的。”
列侯们欲言又止,大道理人人都能听懂,可是许多人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大道理也能说的一套一套的,一旦要落实到个人行为上又不能完全对等,推三阻四撒泼耍赖不要脸皮的大有人在,没有镇得住人的威望和手腕能耐,想拿得住无法无天的列侯集团是很困难的。
有些人不往心里去,有些人却深以为然地赞同,薛泽说道:“我也觉得咱们列侯作风散漫,没有统一的行止各行其是太随便了点,时不时就传出某家侯府出了点事,被叫到廷尉府像审犯人似的逐次问话,碰到苍鹰郅都、中尉宁成、廷尉赵瑕那样酷吏手里,小事也会变成一件废侯的大事,我们应当想办法改一改。”
“问题是怎么改?”
“对啊!该怎么改才好?”
列侯们也懂继续瞎搞很不好,可难题是缺乏有威望的人担当带头大哥,周亚夫在世的时候列侯们好歹是有个主心骨的领头人,自从条侯一死周家灭掉大半,只剩下平曲侯周建德带着大猫小猫两三只,列侯们也像一盘散沙没有人能约束的住。
原本郦寄的资格当列侯首领的足够的,可他早在六年前就被天子拿掉侯位,现在继承侯位的是缪侯郦坚也失去复封的机会,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够统合列侯们的行为规矩了。
曹时的心里很不乐意,眼看着刚有起色的列侯集团又要崩解,满脸不高兴地说道:“我等列侯是要保汉家江山永固,为个人恩怨私利而弃春秋大义于不顾,殊为不智!纵然天子有意重用列侯,以诸公行止又怎么可以拜将相治家国呢?没有威望隆重的列侯带领绝不是理由,缺乏克制和严格的行为准则才是根源所在,依靠个人威望不如依靠森规铁律的束缚,违背列侯们共同的意愿者将会受到惩罚!”
列侯们悚然一惊:“莫非是要盟誓立约?”
“你们觉得该当如何呢?”
曹时的问到他们的心里,周亚夫横死以来列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直到今天纷乱的人心还没有安定住,列侯尚且如此,更低一级的关内侯、大庶长等军功爵更像一群无头苍蝇到处乱撞,由着乱下去指不定人心离散,队伍也不好带了。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曹时的优点显露无遗,年轻有为能力突出不用多说,敢作敢为又擅长广结善缘,列侯们多承他的恩惠,信守承诺说到做到,在年轻人的心目中威望很高,就连骄傲的陈何、周左车、灌强等人也主动围拢到他的周围,比起暮气沉沉的老列侯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
列侯并不知道各自的心里正在悄然改变看法,,威望的提升悄然带来心态的转变,无形之间曹时的地位俨然可以媲美硕果仅存的几个二代老列侯的层次之上。
水车技术很顺利的转让出去,曹时对他们的要求是必须按照侯府工匠的指导严格完成,选材用料和筑造过程中不得有丝毫差错,若有差错水车倾倒惹出大事可不由他的人负责。
“多谢平阳侯,我们一定会按照约定,把水车的好处散步到关中的每个角落,用不了多久长安八水上就可以看到这些水车了,你就放心吧!”列侯们拱手致谢,三两相聚欢天喜地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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