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没事,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百里陌煦也失神了一会儿,将那孩子往风梓手里一塞,低头将冷羽馨抱在怀里,眼里闪过一丝难过。
“不!我不信……”冷羽馨嘶声力竭地惨叫了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馨儿!”百里陌煦大吼了一声,内室顿时乱作一团。
“快,快救王妃,她似乎血崩了!”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便见那稳婆苍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大殿里候着的郎中就往内室带。
不一会儿,只见风梓和叶子呆呆地抱着个孩子走了出来,那孩子个头很大,一头乌黑的头发,只是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也没有一点呼吸。
众人心中大骇,这才醒悟过来,冷羽馨的孩子虽然生下来了,可是,却没能活着。
侍妾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站起身来,谁也不敢走进那内室,谁也不敢去招惹此时心情不好的百里陌煦,随即一个个悄悄离开了,最后只剩北冥有鱼一个人在那里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百里陌煦送那稳婆和郎中出来,看到北冥有鱼,牵牵嘴角,却说不出一个字。
“王爷,不要太难过,冷王妃会好起来的。”北冥有鱼上前福了福身,“王爷也要保重身子!”
百里陌煦无力地抬了抬手,还是无言。
“臣妾告退!”北冥有鱼温柔地转过身,缓缓走出了兰苑。
这一夜,百里陌煦一直守在冷羽馨身旁,亲自替她擦洗身子,神情专注又温柔,眼波中带着怜惜和伤痛,看得风梓和叶子都难过起来。
这一夜,陈嬷嬷被打了二十大板后幸运地活了下来,独自躺在那床上,哼哼唧唧了一晚。
这一夜,煦王府有多少人失眠,幸灾乐祸的,暗自叹息的,默默算计的,什么心思都有。
这一夜,消息传到了宫里,宿在慈安阁的百里明江叹息了一声,东方慀淼心疼地掉了泪。而那冷安然则是恍如五雷轰顶,彻底呆了。希贵妃则心花怒放,暗暗高兴。
这一夜,真正的百里陌煦坐在竹苑的内室里,独对刚画的一幅慕容焕的画像,手指轻轻抚过画上人儿的脸,口中轻声呢喃,“焕焕,我想你了。”
次日,冷羽馨醒来,得知那孩子已经埋在了园子的某一角落,顿时伤心大哭,任凭百里陌煦万般安慰也没有用。直到哭得奄奄一息,直到哭得身下又出了血昏死过去才算作罢。
冷安然请了旨,亲自出宫来煦王府看望冷羽馨,却也落得个姑侄二人默默垂泪的下场。机关算尽,一心要指着这孩子坐上王妃的宝座,一心要指着将世子之位抢给这孩子,没想到这孩子倒是个命薄的。冷安然安抚了半日,终究是火头土脸地带着那半死不活的陈嬷嬷回了宫。
百里明沧自派自己的王妃前往煦王府慰问,临走时避开众人耳目,悄悄给了百里陌煦一封密函。外出寻矿的百里陌鑫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也飞鸽传书,让府上管家送来了不少补品。
从这日开始,冷羽馨便落下了病根,一直恶露不断,且终日哭哭啼啼。百里陌煦心疼她,找来了宫中御医为她诊脉,皇宫里东方慀淼等人也送来了最好的补品,可冷羽馨的身子还是没有多大起色。
煦王府里如今一片死气沉沉,侍妾们也不敢去兰苑给冷羽馨请安。百里陌煦请了旨,朝也不上,就在那兰苑整日整夜地陪着冷羽馨,任谁都说煦王爷对冷王妃深情。
又过了几日,边关突然传来消息,又有叛军作乱,百里陌煦万般不舍,却还是只能飞回了边关。临行临别,冷羽馨不免又哭了一场,如今的她,简直成了水做的,动不动就会流泪,搞得兰苑伺候的下人几乎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牵动了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难过。
百里陌煦回到边关,只用了半日便肃清了叛军,夜间正在屋里拆看阿明的密函,便听得小武来报,“王爷,神医来了!”
“哦?快请!”百里陌煦最近心情不错,在煦王府的日子里,他其实一次都没去看过冷羽馨,那在众人面前上演情深款款戏码的都是随风。自然,那日冷羽馨生产时暗中用内力让那孩子窒息的也是随风。虽然亲手除去了自己的亲骨肉,随风心里一点都不难受,相反,看着冷羽馨每日痛不欲生的样子,随风觉得格外开心,就连在那兰苑演戏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须臾片刻,小武带着神医走了进来。一看便知,这神医定是赶了不少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煦王爷,你体内的蛊毒反噬了?”岂料神医一进门,看到百里陌煦当即就变了脸色。
“确有此事。”百里陌煦并未否认,“有几日忙于战事,没有时间打坐逼毒,那蛊毒便反噬了。”
一旁的小武双手暗暗紧握成拳,他当然清楚,主子是因为替王妃逼毒才被蛊毒反噬的。
“煦王爷,你不要命了?!”神医拉过百里陌煦的手为他把脉。良久,他放开百里陌煦的手腕,长叹了一声,“煦王爷,都怪在下回来晚了!”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