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他从西沧班师回朝,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他立于骏马之上,莞尔。
——恨雪,西域传过来的完颜丹,本王赏给你了。你吃了,会更漂亮……
她第一次得到凌北野的回应,他还给了自己赏赐。那日她高兴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可后来,她一天比一天善嫉。
王爷,你已经纳了三方妾了……
王爷,外边的歌舞伎不干净……
王爷,茗澜的确是少有绝色……
她看着来来往往那些莺莺燕燕,内心生出来无比的妒火。她开始杀人,推了第一个下水,便越发大胆起来,第二个下毒,第三个直接捅死……
她不是不明白,以王爷的心思,肯定知道她做了什么,可她以为王爷宠她,不与她计较。
后来,她才彻底清楚,王爷不过是忌惮皇帝对柳家的照拂。她示若珍宝的完颜丹不知掺了多少麝香。早在她吃了三颗之后,她便终生不孕了。
柳恨雪此刻抬头往天,没有晴空万里,反是沙尘掩日,混混沌沌,好似她浑浑噩噩的一生。
她机关算尽,终究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王爷说,她寻死,才会杀了柳家,对吧?
她唇边勾起一抹笑容,似乎是在嘲讽自己。
年少多情丝,一朝错付,便是地老天荒。
……
车队浩浩荡荡,护送贵妃娘娘回东临。
路途遥远,到了行宫,已是寂夜。本是夏日,蝉鸣叫的人心烦。
陈娇月走到居处一片幽幽的小湖边,开始洗浴,带着恬淡笑意,这里离东临还远……
她年过三十,却是少女般娇柔的皮肤。
水波荡漾,美人洗浴,风情万种,且有的女人越老,越是风情万种。
陈娇月就是这样,且她总还在顾盼之间,有着少女一般的无邪天真。
她吩咐外人不准入,可还是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来了?”
她娇嗔一句,话语里带着平日里仪态万千端庄舒雅的贵妃不该有的轻浮浪荡。
“可不是来了?”
忽的,那影影绰绰的桃花树下,出现了一只虎妖,他两边头剃了个精光,看上去极其野性,脸上还带着伤疤,一副桀骜不训的混子模样。
“美人都在这里,我哪里舍得走啊。”力权殇暧昧开口,一动不动的盯着陈娇月。
陈娇月风情一笑:“你还好意思说,三年前你在栾青雄手下当值,由于终泽鼠妖一事,私自调走了暗卫,之后偷跑,害我一顿好找。”
那事不假,终泽的巨蟒之所以受到了鼠族的火力攻击,是由于大部分的军火武器都是力权殇掉出去给鼠族用的。
毕竟这么些年经营,力权殇可不想一败涂地。
但那巨蟒着实难缠,最终还是引来了人族的军队。
陈娇月佯装生气拍了拍面前的水波,湖中窈窕身材隐约可见。
力权殇一歪嘴:“哈哈,我当时手下的终泽客栈被陆晏那狗东西袭击了,他居然给老子放了条天虬紫蛇,重弩重剑都上了也没用,妈的!”
他便是终泽客栈的老板,只可惜客栈已经付之一炬了。
他也没打算告诉陈娇月,茗澜就是现在的妖神。毕竟对他来说,女人就是用来睡的。
当年在巷子里,对着初出茅庐的陆晏——那只小狐狸上下其手,还有奸杀了花梨珑的人,都是他。
“陆晏还卷了天香。据说现在南疆的妖王都是他,呸,这狗狐狸!”
陈娇月只红颜祸水一般同他恨恨。
两人再是一调情,情欲野火一般烧起来。只不知餍足,战至天亮。
天际流云火烧一般冒了出来,大地即将炙热起来。
陈娇月只听见远处有仆人的动静,才推搡力权殇:“可说,凌北野和陆晏你先除哪一个?”
“哈哈,怎么不提你夫君,你舍不得?”
“他那病秧子!”陈皎月嗔道。
“老子都要杀!”力权殇恶狠狠的说到,圈着陈娇月细腰的手一用力,勒得她叫出来。
“你是想当人族的皇帝,还是妖族的皇帝?”陈娇月点了点力权殇的鼻尖。
“哈哈哈哈,我都要当,你到时候,是想当本座的第一妖妃,还是朕的皇后呢?”力权殇把人抗在身上,笑起来。
两人没羞没躁的打作一团。
陈娇月只赶他:“你要是真有那本事,便早些杀了,别赖在我这处。”
“哈哈哈,杀王得先断了左膀右臂,我查得林大海就是个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