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轮渡,有服务生指引我们去客舱休息,刚才的船员则往游轮控制室的方向走去。
我想起刚才的一幕,忍不住叫住他问道:“之前船上发生了那么恐怖的事,你的女朋友又如此担心你,你为什么还要上船?”
年轻的船员回头对我说:“有人出了十倍的价钱包下这艘船。”
十倍?我心中诧异,看来对方还真是出手阔绰,也难怪船员们会冒着危险工作了。如果说那些侦探都是疯子,那么这些船员最多只是贪心和侥幸。
我们路过甲板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站在船边向远处眺望。他是那七名侦探之一——虽然七个人的职业并非全是侦探,但我们统一如此称呼他们。只是这次的案件资料像是刻意增加难度似的,没有关于之前那十个人的介绍,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位。
我刚想上去打声招呼,却听见他背对着我们,率先呢喃道:“又是十五个人。不知道这次,又有多少人能活着走下船。”
虽然还没启航,但此时泛起的海风已经有些醉人,夕阳早已被海面遮住了大半的身影,别有一番“孤帆落日残霞”的韵味。
我走到那人身后问道:“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他转过身,微微一笑道:“我叫宫本,你叫我宫本就行。”
我听得愣了一下,心说我不叫你宫本还能叫啥,武藏?还是小次郎啊?
“开个玩笑,其实熟人都叫我老宫。”宫本的笑容看起来很有魅力,“你们二位呢?”
我心说哪有你这样头一次见面就占人便宜的?随后向他介绍道:“我叫陈容,老陈。这位是我的同伴林思恺,老林。”
“你好。”林思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二老好。”宫本也对他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半个同行吧?我们是调查邢侦案件的侦探,而你们是处理灵
异事件的,算是……灵异侦探?”
我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在你们先到这的同伴身上看到了符纸,哦对,你们应该叫‘符箓’吧?”
“名字都是次要的,只要顺嘴叫什么都行。重点是,你怎么知道我俩和他是一起的?”
宫本的解释令我更加疑虑了。我相信以王天意那目空一切的性格,不可能主动告诉别人,他和还没上船的两人是同伴,那么宫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宫本得意地扬起嘴角,详细地解释道:“因为他是新面孔,所以我特意问过他,认不认识剩下的两个人。他的回答是‘算认识吧’。这点让我很奇怪,很快我又发现,他时不时地会往登船口的方向看,我想他一定是在等你们,其实你们应该是同伴,只是他跟你们二位的关系不太熟络。喏,他现在就站在客舱的楼梯口呢。”
我们顺着宫本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王天意。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分明是在关注我们这边的情况。
我不禁对宫本的推理能力叹为观止,轻笑道:“难怪只有你能推理出幕后主使的身份。说到这,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推理出那个人是高远的,愿意说来听听吗?”
由于案件资料里只提到了宫本的名字,我还特意上网查过。这个宫本确实是一个比较有名的侦探,早年做过警察,辞职后时不时地会受邀成为警局的刑侦顾问。他能推理出幕后主使是高远我并不奇怪,只是单纯好奇他的推理过程。
“其实他每天都会给我们很多提示,我只是抓住了这些线索而已,不足挂齿。”宫本显然不打算多说,突然起身往客舱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马上就要启程了,今天海风很大,还是趁早回去休息吧。顺便说一下,刚才大家决定八点在大堂集合。”
“为什么是大家决定,难道游轮上没有安排吗?”林思恺问道。
“是的,听工作人员说,这次的雇主没有做任何安排,他们只需要负责我们的衣食起居。”
我和林思恺顿时面面相觑。虽然我们都知道,接下来的十天肯定不会平静。但谁也没想到对方没做任何安排,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干等着了?
林思恺非但没有担忧,反而很高兴地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现在就像阳光下的羔羊,树阴里的恶狼正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呢。”
我却感慨道:“树阴里的恶狼想吃的又不是咱们,树阴里的恶鬼才跟我们有关系。”
“说的也是。”林思恺点了点头,“回房吗?”
“先不回,不是有人在等我们吗?”我轻笑一声,目光瞥向楼梯口,刚刚站在那的家伙已经不见了。
林思恺心领神会,我俩顺着楼梯上到客舱的走廊,发现两侧的房门上都贴上了住户的名字,一人一间,也有我们两个的,显然是为了引导大家住进自己的房间。
“谁说没有安排的?”我冷笑道,“房间的位置不就是安排么?”
我们没有回各自的房间,而是走到王天意的门前,轻轻叩响了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