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楚天耀从车里下来,正好是看到这等候在保卫室外的男人,脑子里顿时是浮现出了一段记忆。
眼前之人叫楚广生,是楚天耀的三叔。
父亲楚田山死时,也多亏了此人忙前忙后主持葬礼,而楚田山的父母年事已高,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是来永宁匆匆下葬后便又离开。
楚田山这一代一共兄弟三人,楚田山排老二,这楚广生排老三,老家并非是永宁人氏,而是在距离永宁几十公里外,江合县下面的一个镇子。
关于老楚家的事,楚田山并没有跟楚天耀多提,按照家里的规矩,楚田山结婚分家后,几乎就一直呆在永宁很少再回去过了。
不过楚田山虽然没说,但楚天耀却是知道,自己父亲对楚家似乎是有些怨气的,只有对三弟楚广生,楚田山方才有几分好脸色。
“你,你是天耀?”
此时,忽然是被楚天耀出声叫住,楚广生面色一顿,望着一身西装笔挺的楚天耀,他一时间更是有些不敢相认了。
“是我,三叔……我是楚天耀!”
楚天耀走上前去,冲着楚广生咧嘴笑道。
“三叔,这些东西怪沉的,我来帮你提!”
说着,楚天耀就要接过楚广生手里的东西。
相比与楚家的其他人,楚广生跟二哥楚田山走得近,对楚天耀这个侄子更是没话说,楚田山死时,丧礼也是他一手操持的。
“不用,可别脏了你的衣服。”楚广生连忙拒绝,上下打量了面前的楚天耀一眼:“你这一身行头可得花不少钱吧,我看电视上那些大老板都是这么穿的。”
“我算啥大老板。”
楚天耀冲着楚广生笑道,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自己如今做了点小生意,去了泸城,不常在永宁了。
“难怪我去永宁酒厂没找到你们,臭小子总算有出息了……只可惜二哥二嫂走得早,没能看到你改过自新。”
听到楚天耀所说,楚广生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感叹。
楚天耀以前做的混账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楚天耀跟楚田山一样不受老楚家待见。
“外面冷,三叔你别站着了,咱们进去说吧!”
楚天耀看了一眼楚广生的衣着,随即是示意保卫室的人把门打开。
不多时,服装厂的办公室里。
知道楚天耀今天回来,但刘娜没想到三叔楚广生竟然也来了,当即连忙提着热水瓶给泡起了茶来。
“三叔您喝茶,这一晃可是快一年没见着您了。”
对于老楚家的人,刘娜都不算熟悉,唯独只有这楚广生,她曾经听卧床不起的公公楚田山经常提起。
“你看我这人,要是早知道你们现在都当了大老板,我就不来这厂里碍眼了。”楚广生看了一眼同样穿的光鲜亮丽的刘娜,有些难为情道。
“对了,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东西,可比外面买的好。”
说着,楚广生连忙是将手里的鸡蛋和大公鸡放下。
“三叔,瞧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应该是我们孝敬您才对。”
刘娜见状怎么好意思收下。
当初给公公楚田山办丧礼时,楚天耀压根就是个甩手掌柜,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哪里会这些,全靠着楚广生连夜从江合县赶来,操持了三天三夜才将丧事做完,临走前他甚至还给刘娜留了一百块钱。
刘娜至今还记得,那是零零散散裹在塑料袋里的一沓钱。
“行了,长者赐不敢辞,既然是三叔给的你就收下吧。”
办公室里,楚天耀向一脸为难的刘娜开口道,说着便又将目光看向了楚广生。
“三叔,你来永宁找我们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眼看就快过年了,这个节骨眼上楚广生来永宁,在楚天耀看来只怕是另有原因。
果然,一听楚天耀这话,楚广生也不由得一叹道:
“哎……我也是实在想不到办法了,才想着来永宁找你们试试。”
楚广生这一叹气,一旁的刘娜这才注意到前者头上的簇簇白发,相比一年前相见,楚广生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
“三叔,到底是什么事你仔细说说!”楚天耀出声追问道。
他知道,如果不是碰上了大麻烦,以自己三叔楚广生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求到他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