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悄无声息的开走了。
陈映靠近周锦霖,她耳朵上的宝塔形琉璃坠子随着秋日的晚风轻轻晃动,绿森森的一片:“掌珠表姐,你说,黄河到底会不会出事。”
周锦霖想了想,笑道:“也许会吧,但是,我相信,一定可以有惊无险。”
陈映估摸着表姐一定在安慰她,于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知道剧本的周锦霖:“······有苦说不出欸。”
天气是真的凉下来了,秋季蔚蓝的天空倒映在大运河中,有些“半江瑟瑟半江青”的韵味,岸边荒草萋萋,平白无故的添了几分萧瑟。
嗯,就有点“长亭外,古道边,荒草碧连天”的感觉了。
周锦霖有些触景伤情的向远去的船挥手,陈映也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时气氛有些凝重。
“回去吧,”察觉到陈映的情绪不对,周锦霖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背,“这里风太大,当心着凉。”
陈映“哦”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握住周锦霖的手,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陈家的马车就停在码头附近,几个丫鬟婆子已经过来伺候了。
两个女孩坐了一辆马车,周锦霖给陈映倒了一杯杏仁露,陈映喝了两口,有点沮丧的将茶盅放在小桌案上,说道:“表姐,我不是故意想让娘生气的。”
周锦霖但笑不语,感觉陈映不论平时如何聪慧,本质上都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既想着要往外飞,又眷恋家里的温暖。
不过,好歹作为一个比对方年长几岁的人,周锦霖还是适时的开导陈映:“姨母不过是担心你,你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会不知道你的脾气,快别多想,只是,凡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这头出了事,做母亲的心里总是不安定。”
陈映叹道:“我又如何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她自己是吃过苦的,自然不想让我也吃她的这份苦,可是我······”
周锦霖无奈的笑了笑:“你很喜欢经商,对吧?”
陈映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的,我喜欢,即便我可能真的嫁不出去了,而且我又不想找一个像我父亲那样的人······”
周锦霖默然,哎,这个时代男人啊,都想找一个温柔卑弱的妻子,给他传宗接代,管理家务,像陈映这样的女孩子,等待她们的就是嫁不出去的命运。
周锦霖对女权运动并不感冒,但是她同样期待着男女平等的一天,在这个看上去不太可能的时代里。
“我想表姐估计也是那么想的。”陈映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