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并非什么好事啊。”见太子此刻的魂不守舍,司空少杨才更是担心,大皇子的出现明摆着就是冲着皇上的性命而来,而夹在父皇和兄长中间的东陵翊,便是最为难的。
“大皇子这些年来始终憎恨着皇上。”
“如何能够不恨呢?”关于这一点,司空少杨最是能够理解,因为当初霖国被屠,自己作为司空家仅剩一人,活下来的全部动力便是报仇,大皇子如果真的从冷宫那场大火里苟且偷生下来,那么毫无牵挂的他必然和自己当初一样,积蓄力量,伺机报仇。
“阿翊说,此事不得惊动皇上。”苏彦有些犹豫地看着司空少杨。
司空少杨当下严词拒绝,“那怎可以,此事关乎皇上之安危,何况你我怎可欺君?”
苏彦又如何不知道这是欺君,可他实在是为难,于理来说,保护皇上安危、维护东昭利益是苏彦的职责,可于情来说,他确实耐不住东陵翊苦苦恳求……
苏彦叹了口气:“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阿翊这般怅然若失、不知所措的样子了。”
当年淑贵妃携子归宫受封,再到被查出身份有异关入冷宫,最后带大皇子莫衍一同葬身火海,司空少杨是从头到尾皆经历了的,他知道大皇子的死,于皇上来说是个不可言说的痛,与太子来说更是一个无法愈合的伤疤。
东陵翊自出生起,就被当做准储君来培养,身边之人要么过分严厉,要么毕恭毕敬,很少有人向他流露真心真情,所以他看似盛华似锦的生命,其实充满了孤独和无奈。
而大皇子莫衍,是太子孤寂的童年中一簇救命地光火,与大皇子相处的那短短一年,也是他二十多年来最有色彩的时光了。
而冷宫里的那一把火,把大皇子带走,也将东陵翊的救命稻草烧成了灰烬。
“罢了罢了,此事你我便不要多嘴,只是,若大皇子再次出现,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到底,司空少杨还是松了口。
苏彦连忙称是,“回去你我再行加强防守,必不让大皇子有机可乘便是,至于如何回皇上,阿翊自有说法,我们快跟上罢。”
司空少杨望着太子和苏彦的背影,紧紧拽着缰绳,心中的忧虑如满溢的池水,不断漫出。
大皇子却带着仇恨归来,这次没有得手,他绝不会就此罢休,就算可以瞒住一时,又怎能瞒住一世?
司空少杨多多少少知晓,淑贵妃所谓的细作身份很有可能是被诬陷的,可此事牵连甚广,且淑贵妃已经自戕,此事纵然有多少疑点,也都随着一把铜锁封在了冷宫之中。
如果有朝一日皇上得知大皇子还活着,会是怎样的光景?彻查当年之事?找回大皇子?
无论如何,这都将是牵连到东昭前朝后宫的巨浪。而令司空少杨最为担心的除却皇帝的安危,还有东昭的朝堂稳固,以及东陵翊的储君之位。
太子之心一处当初,但大皇子之心可就难以揣摩了,如果他所要所求的,不仅仅是为母报仇、洗刷冤屈,而是彻彻底底的毁灭……
“少杨,愣在那里做什么,我们要快些向父皇复命,黑衣人逃脱了。”前面的东陵翊再次“刻意”提点了司空少杨一番。
“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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