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终于还是被发现了,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施权艰难的喘息着,从袖口了摸出一只小瓷瓶,对着萧野说:“来不及了,快,将我心口的血取出装进这瓶子里,回去便可救容月了。”
“不……不可以。”
“萧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我讨要这蛊源的吗?怎得现在要在这里婆婆妈妈!”
“我欠你的还未来得及还上,你不可以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阿权,我带你回去找孟神医!”
萧野正欲背起施权离开这里,却感觉到施权突然迎着自己,猛力凑近,并伴随着一声闷响,那是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
萧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敢低头去看,可那温热的液体留在了他握着手柄的手上,迫使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萧野手中的刀已经深深地插入了施权的胸口。
“为什么……”
“这辈子,生,我没办法选,而死,我施权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清寒的月光照在施权的脸上,倏然露出满足的笑意。
很快,施权的身子失去平衡和重心,朝一旁栽倒下去,萧野一把架住他,缓缓坐在地上。
此刻,施权的动作已经十分迟缓而艰难,但他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萧野话音未落,手中被塞了一只小玉瓶,紧接着,施权猛然抽出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把刀,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两人的脸上。
“快……”施权强忍着存留着最后一点意识,拽着萧野的手,“快,取我这心头血接进瓶子里……”
萧野这才明白,施权以心口撞上自己刀尖的真正目的,原来施权是要自取心头血,他终究还是帮了自己……尽管心中痛楚,但萧野清楚眼下唯有这血可以救容月了,终还是将施权心口的血滴入了瓶子里,后将瓶口塞紧。
破庙方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光也越来越清晰。
“我带你走。”萧野站起身,欲要抗起施权,却被施权推开了。
“萧野,我有一句话问你。”
“有什么话,你留着待会一并问我!”
“没有时间了,他们来了……萧野,告诉我,如果今日不是容月中蛊有难,到了这一步,你还会来找我吗?”
萧野没有想到,在这个关头,施权问得却是这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你说啊,你告诉我啊……”施权的声音浑浊而急促,他死死地拽着萧野的手臂,“会不会……”
“会,就算没有容月中蛊,我也会来找你,像儿时一样,带你回家。”
似是释然,似是解脱,施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沾满鲜血的眉头不再紧蹙。
“追赶了你一辈子,好累……下辈子,我一定不要再当你弟弟了……”施权半闭着眼睛,眼底终于再无算计,抓着萧野的手渐渐失去了力度,“哥,对不起了……”
终于,施权像是累极了,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