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没有接着向下说,而是心虚的看向了夏禾。
江城向旁边挪了一步,挡在了夏禾的身前,以此来遮住秋生的视线。
“你别挡着我。”夏禾一把推开江城,“他们要的人是我对吗?”
秋生有些无法直视夏禾那坦荡赤裸的眼神,像是正午的阳光那样刺眼,叫他准备的满肚子说辞都晒的灰飞烟灭。
不用再多解释一句,秋生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神医,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父母被县衙里的师爷扣下了,他们说要是不把你交出去,就让我父母归西。”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些狗官就只顾自己舒坦,不顾百姓的死活。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夏禾说着,偷偷瞥了一眼江城,想着他以前有没有这种鱼肉百姓的事情呢?
秋生的一席话叫江城心中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听出来夏禾话中有话,“王少爷,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吗?你也是参加过朝廷选拔的人,县衙管事儿的人你该不会不知道是谁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知县老爷秋末时节便去了毗邻的县中商量明年的治洪问题,只把那个贪财好色的师爷留在了县衙中。”
“难道这县衙就没有人了吗?只他一个区区师爷兴风作浪!”夏禾愤愤不平道。
“神医有所不知,这师爷是从京城调来的,据说背靠宫中太监二把手。就是知县老爷在这里,也处处受制于这个师爷。”
太监二把手?难道是那个举国上下搜罗美女,夜夜进献给皇上的那个王德才?江城垂眸回忆,倒是有些印象。
看来这些宦官不只扰乱皇帝后宫,现在又把手伸到朝堂官员这里来了。
不过,即便他只手遮天,江城也绝不会将夏禾让出去。
“江先生……”
“王少爷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情要我出面可以,夏禾绝对不行。她一个弱女子,除了会治个头疼脑热,其他一窍不通,去了也是累赘。”
夏禾闻言,揪了下江城的袖子,“谁说我是累赘的,我要是累赘你是什么啊?累赘的累赘吗?”
“啧,男人说话你在这儿插什么嘴,去,里屋呆着去。”
“我不去,王家夫妇被人抓住了,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住着人家的宅子、使唤着人家的仆人呢?”
“既然无法心安理得,那就多花点儿心思在王少爷的病上!”
“还有王少爷你,你安心养病,你父母在那里才会安心。”
秋生死命咬着下嘴唇,“安心?”
“砰!”秋生还未说完,只见房门被撞开了,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不好了少爷,师爷带人来抓人了。”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啊!”秋生一时间急火攻心,连咳了几口带血的痰出来。
夏禾见状,连忙递了杯水过去,“你别着急,身子要紧,既然他们找上门来了,我也躲不过了。”
“不行,你不能出去!”江城低吼一声。
“遇事就躲不是我的风格,江城,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有把握,也有分寸。”
“你!”江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知道关心则乱是个什么感觉。
“不好了,少爷,那群人冲破前厅,奔着后院儿来了。”又有一个小厮冲了进来。
“夏禾,来不及了,我听罗老太说后院有个狗洞,你快从那里逃出去!”江城伸手向前扫了一圈儿,抓住夏禾的手向外跑。
夏禾向后扯着身子,“我才不要去钻什么狗洞呢!你快放开我!”
外面不断有脚步声、说话声传进来,二人在屋中低吼拉扯着。
“师爷,那小娘们儿就在这间屋子里,据痞子刘说还有个男人和他在一起。”
“我要男人做什么?”只见一个留着八字胡、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
“是是是,师爷说的是。大家都抄起家伙、打起精神来,据说这娘们儿辣的很,很会打呢!”
“夏禾你听到了吧,这群人一肚子的坏水儿,不是你三脚猫功夫就能对付的了的!”江城的力气骤然变大,夏禾感觉到了从骨头缝儿中传来的疼痛。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是啊,三脚猫的功夫。但是,起码我还有些功夫傍身!”夏禾说罢,抬起手来作刀状,猛然劈在了江城的后脖颈上。“总比你一个睁眼儿瞎去安全!”
江城挨了一击之后,瞪着双眼便猝然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