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玉儿伸懒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埋怨道,“姑娘,你如何不叫我呢,我竟睡了这样久!”
沐烟雨怀抱竹篾,转头笑道,“多休息休息岂不好?你还闹我不叫醒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玉儿揉了揉眼睛,只轻笑了两声,便跑到她身边与她一同忙着了。
忙碌间,见李六郎仍忙着敲敲打打,玉儿便问他,“李公子你这是还要做什么?还不歇着,都忙了一天了。”
李六郎并不停下手中的活,只埋头回道,“忙完这个就休息了。”
玉儿见他并未回答是要做何物,便凑到沐烟雨身边轻声询问,“姑娘,他可是还要做什么?”
“说是还要做架床。”沐烟雨答道。说话间,正走到了放竹篾的地方,将怀中的竹篾往下一扔,却有一长竹条打在了脸上。微微吃痛,却也没甚注意。玉儿也扔了怀中长短不一的竹条,撵上她的步子,想要继续询问。转头却被沐烟雨的脸吓得大叫一声。
原来方才沐烟雨扔的竹条并非单单打到了脸上,而是在她脸上拉出了一条口子。此刻,伤口正细密的往外渗血。
玉儿忙拉住她,着急道,“姑娘,你的脸,你的脸……”
“怎么了?”
玉儿赶忙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似要哭出来,说,“这是何时弄伤的啊,出了好多血,这伤还是在脸上。”
沐烟雨回想起方才的情景,心想必定是竹条划伤了,自己只以为只是打了一下而已。不曾想还划出了口子来。她抬手捏住玉儿的手,安慰她道,“你去将屋内的伤药拿来,我敷上一些便好了。”
玉儿抹了抹眼泪,道,“就伤药怎么行啊!万一留了疤可怎么好?”
“这一点小伤,你哭什么,不会留疤的。”
玉儿却不肯信,着急朝李六郎喊到,“李公子,李公子……姑娘她受伤了……”
沐烟雨阻止不及,李六郎已奔至身边,他从左侧来,目光不及脸伤,只以为是伤了手,急切低头询问,“伤了哪里?可是严重?”
“脸啊,你瞧她的脸……”
李六郎这才猛然抬头,只见右侧脸颊有一道极细的伤口正往外渗血,他心中一惊,忙在衣服上擦了手,唤到,“孟哥。”孟哥早已丢下手中的活,寻来了伤药,行至身边时,却也是一惊,伤口虽不深,却是在女儿家的脸上,这可不是好事。
但也不多话,只将药递给玉儿,说,“你将这药给她敷上,止血。”
李六郎小心问到,“孟哥,这样的伤可会留疤?”孟哥摇头,“这也得看各人的体质了,有些人即便是擦破点皮也会留疤的,而有些人,只要不是过分深的伤口,经年月的修复,便也逐渐看不见伤疤了。”
“这附近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李六郎问。
“最近的也怕是要走半日路程了,若真要去寻大夫,也得明日了,眼见天色已晚,不便再出门了,你又受了伤,若再遇着那鬼……”
沐烟雨听此,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摇头道,“你若真担心,我们明日再走。”
思索片刻,李六郎见玉儿依旧呆在那里,便伸手接过那药,从怀中掏出一枚素绢,轻轻为她上药,点点头,说好。
动作轻缓,他生怕自己把握不好力道,就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