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从迷迷糊糊中彻底惊醒,“呼”的坐起来,在房间里左右搜寻着,屋里空空荡荡,再没有第二个人!
“皇后!皇后!”他一边急急的穿上靴子,一边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皇后!皇后!”
他急急的冲出屋子,差点与对面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富察氏!
富察氏抿着嘴笑问道:“皇上作什么这么急着唤臣妾?”
黄越这时才觉出自己的一颗心在“砰砰”乱跳,他笑着掩饰道:“没什么,平时白天里极少睡得这么沉的,睡魇了!”
富察氏心里明镜一样,满心的感激却不能说破,只笑道:“看你睡了这么久,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口渴,我去小厨房给你熬了一碗参汤。”
说着她转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去端来吧。”
“熬参汤这事儿让他们去做就是了,怎么还要你亲自动手?”
“我昨晚睡得香甜,午觉只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躺着也是腻歪,在房里又怕吵了你的觉,所以就亲自去厨房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黄越紧张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只觉得这一天过得好慢。
用过了晚膳,眼见着天色又黑了下来,他掏出怀表看了看,将近酉正二刻了。
还有最后三个时辰了!他在心里默念道。
“皇上,”桌子对面的富察氏给他倒了一盏茶,放下了茶壶,神情凝重的开了口:“我还想求你一件事情。”
“不要说求,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在我的身后,皇上能封我一个什么谥号?”
“皇后!”黄越的心一下子又缩成了一团:“好好的说什么谥号?你的寿数长着呢,现在说这些为时太早了!”
“再长的寿数也有到头的那一天,古圣先贤都不避讳谈生死,我们闲来无事,说说又何妨?”
见他没言声,富察氏接着道:“臣妾的身后,仪礼哀荣什么的都不打紧,只想着皇上能赐我一个‘孝贤’的谥号,我就心满意足了!”
“成!我答应你!这事我记下了。”黄越道:“但你也要答应我,这事以后不许再提起了。”
亥正时分了,两个在榻上各朝东西,和衣而卧。
夜灯那昏暗的灯光里,仍然能看见黄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顶棚。
不知道是因为白天觉睡得多了,还是由于太过紧张,他现在没有丝毫的困意。
富察皇后也一点儿不困,她一直闭目不语,也很少翻身,是怕影响了皇上入睡。
见他躺下了半天仍然是辗转反侧,知道他也睡不着了。
“皇上不困?”
“不困,是不是我吵了你入睡?”
“没有,我也根本睡不着,这么干躺着也腻歪,咱们说说话吧。”
“成!”这回黄越没等她问,起身拿起枕头,转过来放在了她的枕边,就势躺了下来。
“皇上。”
“嗯?”
“你说我是一个好女人吗?”
“这还用问,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温良恭俭、孝悌贤淑?”
“我说的不是这个,虽然我很看重一个女人的名声,但那些虚名有时真的很累人,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知道,我不如海佳氏博学多知,又能治事理政,成为你的得力帮手。”
“又不如那拉氏善解人意,嬉笑随和,能让你在百忙之外愉悦身心。”
“我空有一个温良淑德的名声,却不能让自己的丈夫开心高兴,我算哪门子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