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北疆的疆域向北只到了塔尔巴哈台山一线就与罗刹国接壤了,则朕断然不能如此划分南北两疆。”
“甚至压根儿不能分成两疆,任凭它地域再广,也只能以一省治之。”
“但是现在哈萨克的三帐、浩罕汗国这些地方都并入了版图,北疆向西向北,仍有我万里疆域,彼就无割地自立之虞了。”
“反倒是哈萨克三帐这些地方才是最紧要的,只要是把它牢牢的守住了,北疆夹在它和南疆之间,能有什么作为?”
“正如你所说,天山不仅山高地险,且三脉并行,其宽世所罕有,若再以犬牙相制而划分,则地方行政上要日日翻越天山,实在是太过不便。”
“所以朕想,还是遵循形胜之便来划分南北两疆吧。”
“将来划分哈萨克三帐这片疆域的行省,以及它们与北疆省的边界时,刚必须犬牙相制,衡臣你以为呢?”
张廷玉这才想明白,遂拱手道:“圣上雄才伟略,高瞻远瞩,是臣见得窄了。”
“但两疆刚刚重归版图,各族势力并存,又要改土归流,事务纷繁复杂,治理起来要远难过内地行省。”
“臣以为这两省提督的人选是至关重要的,要足以担起这一省的担子才成。”
“衡臣说的在理,”乾隆道:“朕已经想好了这两省提督的人选。”
“让班第去做南疆提督,如何?”乾隆向大家征询道。
现任兵部尚书,博尔济吉特·班第本就是蒙古人,曾做过内阁侍读、内阁学士、理藩院侍郎。
雍正十一年还曾在军机处行走,后又做过工部侍郎、兵部侍郎,直到现在兵部尚书的官职。
“皇上知人善任,”张廷玉道:“班第生性耿介,清廉自守,且文武兼备,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嗯,”乾隆接着道:“这北疆提督,朕看就让傅恒来做,你们看怎么样?”
在座的众人一时无语,他们对几个月前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也是在这西暖阁,也是头晌议政之时。
皇上提议让傅恒任征讨准噶尔北路军统帅,众人一致反对,结果让皇上拿出霍去病来比照傅恒,把大家驳了个颜面扫地。
如今的傅恒比那时更不一样了,前有奉旨出任应名的统帅,既迷惑了敌人,又将军队征调、粮草筹集、军需供给一应事情做得井井有条。
后又将大军带出乌里雅苏台,带到扎布汗河岸边交与岳钟琪,其后又以副将衔从旁襄助,参赞军务。
如今北路军取得了荡平准噶尔之战中最丰硕的战果,虽然首功非岳钟琪莫属,但作为副将的傅恒自然也是功不可没。
傅恒虽然年轻,但他自幼饱读诗书,而且做官的履历又可圈可点。
一出道就随陈宏谋去欧罗巴学习历练,回来后又督办天津机器制造局和铁厂。
这两样差事都是朝廷富国强兵,开疆拓土的根本,都让他办得有模有样。
其后他又奉着和亲王去澳省劳军,万里远洋,平安往返,这又刚刚在准噶尔立下了这么大的战功。
凭着这些资历去做这个北疆提督,谁能说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