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来乍到,又不懂汉语,你多关照他些,告诉营中所有的人,谁要是敢欺负他,回头挨军棍的时候别说爷不疼惜他们!”
这小七子是家生子儿的奴才,打小跟着傅恒一起长大,人最是机灵忠心,忙不迭的应过,招呼着必勒格一起回营来。
傅恒的军帐内,小七子给他端上了饭菜,见他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小七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爷,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傅恒只顾低头吃饭,也没看他一眼。
“这必什么格毕竟是敌营里投过来的,搁在别的营中也就罢了,可是您偏要把他留在身边。”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生出歹念来,要把您怎么着了,奴才就是把全家的性命都搭上,也赔不起呀!”
“你这狗奴才!”傅恒笑骂道:“你倒不说真有事的时候替爷挡上一刀一枪,只说爷有事了你怕落下罪过,你到底是为了爷还是为了你自己?”
小七子从小被他骂惯了的,知道傅恒最是仁义心善,体贴下人的,一点也不害怕,嘻皮笑脸的道:“真要是有那个机会,替爷挡上十刀八刀,我小七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是万一他想对爷不利,也只会趁人不备时下手,有道是防不胜防啊!”
“这话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说,”傅恒换了正色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必勒格亲手砍下了噶尔丹策零的脑袋,他现在比咱们更希望准噶尔汗国彻底垮台,希望他那几个儿子一个不剩。”
“他没有比在这里更好的去处,我相信他的忠心,对了,我突然想起个事,你去叫他来。”
必勒格跟在小七子后面进到军帐里时,傅恒已经吃完了饭,小七子忙过来收拾碗筷。
必勒格在地上跪了叩头道:“拜见主人!”
“直来吧,”傅恒温声道:“这里和你们的习惯不一样,以后叫我六爷就成,找你来是想问你家住在哪里?”
“回禀六爷,”必勒格站起身来道:“我家现住在雅尔(今哈萨克斯坦乌尔贾尔)。”
“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阿爸、额吉,还有两个妹子。”
“你多大了?怎么没有成家?”
“回禀六爷,我二十岁,因为家里穷,还没有娶妻。”
“你既跟了我,娶妻的事包在我身上,现在有个更急的事,你要马上去办。”
“六爷有什么事要我去做?你尽管吩咐。”必勒格朗声道。
“不是我的事,是你的。”
“我的?”必勒格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