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掀开帘子进来,战战兢兢的道:“主子……”
“换茶!”乾隆气乎乎的道。
那太监忙应过,麻溜的退了出去,只一会又叫了一个人回来。
两个人进到屋里来,一个双手端着条盘,另一个小心翼翼的打从皇上开始,将每个人的茶盏收了,再换上了热茶,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这时乾隆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些,言语却仍旧如刀似剑,像是回答张廷玉的问话,同时也在数落着岳钟琪:“他不知道在哪听说了朝廷要把台湾和琼崖设省,竟然腆着老脸来为他儿子岳浚求巡抚的官职!”
“又怕朕不准,折子上竟然敢出言胁迫,说什么朝中人才济济而职份均有定数,臣愿解甲归田以纾圣上之烦难。”
“你们听听,他竟敢拿着封疆大吏来私相授受,还要来个子承父业,这不是丧心病狂是什么?!”
乾隆的话让大家听了不禁心里一沉,看来这岳钟琪确实是爱子心切,口不择言了,这犯了为臣的大忌,看来这次可是惹上大事儿了。
张廷玉既欣赏岳钟琪的将才,又可怜他的命途多舛,又因同为汉臣,有些物伤其类的想头,他寻思着怎么也要为岳钟琪开脱一二,争取别处分得太重了。
张廷玉思量着开了口:“诚如皇上所言,这岳钟琪确是不知进退,全然忘了臣子的本份,若不责罚怕不能服众。”
“但臣有一言请皇上留意,澳省初定,数万将士在万里之外为国家开疆拓土。岳钟琪毕竟是平朝鲜的主将,若将他处罚的过重,只怕让海外的将士们心下不安。”
乾隆听了半晌不语,他听出了张廷玉的话外之音,点出自己这样做有兔死狗烹的嫌疑。
思虑片刻,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朕一笔抹煞了他平朝鲜的功劳,朝廷命官,公器也,唯德才兼备者居之,就是朕也越不过这个理去。”
“若岳浚真的是可用之人,朕何尝不想成全他父子同为国之柱石,一文一武相映成辉的佳话?”
“可他岳浚是那块料吗?沾了他老子为朝廷重用的光,前蒙世宗爷殊恩超擢,雍正六年就署了山东巡抚。”
“可是他治理地方政绩平平,琢磨起歪门邪道来却头脑灵光,乾隆三年就被人弹劾与属下朋比纳贿,竟然还拿出了实据!”
“那时正是岳钟琪平定了朝鲜不久,又是赐还三等公爵、太子太保,又赏三眼花翎,署理奉天总督,荣宠得无以复加之时,让他岳浚把朕的脸都狠狠的扫了!”
说到恨处,乾隆一掌拍在几案上。
“朕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面,才没有下旨彻查,一肚子的火又不好发作。若是换了别人,早就革职拿问了!”
“当时仅将他调任光禄寺卿,今年又刚刚放了福建按察使,竟然还不知足?”
“许是离着台湾近了,听说那里要设省,就又盯上了巡抚的位置。”
他说的这些俱是实情,众人也都觉得这岳浚确实是倚仗着老子的功劳,太过的不知深浅,连张廷玉也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