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练得差不多了的,就由弘晳和弘晈轮番出面,找到自家出去的奴才,现在内务府管事的,拿出主子的派头,硬是将人送进了护军营。
到了腊月里,十几个人已经都送了进去。
转眼就过完了年,官府刚开印,还没出正月,正是春寒料峭之时。
养心殿西暖阁,乾隆坐在“勤政亲贤”匾额下面的御座上,允?、允礼、弘昼、弘晓坐在两边的小櫈上。
乾隆先开了口:“今天没叫军机大臣进来,是因为要议一议宗室里面的事。这事儿去年就想说,只是八月里十六叔去了朝鲜、盛京,将近冬月才回来。”
“因为这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所以就想着过完年再说,省得扰了大家过年的兴致。眼下过完了年,该说一说了。”
众人都静静的听着,乾隆接着说道:“这事儿和旗务有关,这旗务,打从先帝爷时就开始整顿,只是越整顿越乱,总没见个起色。”
“朕思来想去,就是因为以前都是隔靴搔痒,都没整治到根儿上去,纵是再整顿个十回八回,也还是那样。”
“先帝爷为什么几次整顿旗务?就是因为他恨旗人不争气,摊丁入亩,火耗归公的新政,到最后竟都卡在了旗人那里。”
“朕知道,如果先帝爷不是过早的龙驭上宾,他还会下大力气整顿旗务,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旗人的制度出了问题,再不痛加整饬,局面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作完了铺垫,就该切入正题了,他喝了口茶,接着道:“有祖制,旗人不得经商务工,要谋生业,只有种地和补兵缺两条路可走。”
“兵缺毕竟有限,能补上的是少数,大多数人只剩下了种地一条路。”
“可是现在的旗人有几个能种地?雍正朝时曾经给他们分过地,他们把地或租或卖了,依旧是游手好闲。”
“其实是旗人的制度惯坏了他们,也堵住了他们谋生的路,这个制度能不能改改?”他用征询的目光望向众人。
见到他发问,不能不应了,允禄反问道:“皇上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可不可以放开旗人生业的限制,由他们做去?终归能自食其力就好。”
“皇上,”允?道:“当初定下这个制度,就为八旗当初起家时就是这样,上马为军,上阵厮杀;下马为民,种田狩猎。只要不是农忙时节,随时征召,随时成军。”
“设若放开生业限制,旗人们都做上生意或务上了工,再有战事,谁还肯响应征召?”
乾隆道:“十六叔说的不差,但那是以前。现在,慢说没补上缺的闲散旗人,就是八旗兵里,个个拿着比绿营多一倍的饷银,可真有了战事,还不得是绿营上去?”
“八旗兵尚且如此,那些闲散旗人,就是肯来应召,能上得了战阵吗?终归是个没用。”
“老祖宗起兵时,旗人就那么多,分不得是军是民。现在不同了,天下承平日久,绿营兵成了军队的主力,那些养尊处优的旗人是指望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