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是一个高个狱卒,边疾步走着,边拔出腰刀,嘴里骂着:“操你妈的!起反了吗?谁不想活了?
循着瘦猴的叫声,狱卒们来到吴波他们的号子前,先将里面的情形打量了一番,高个狱卒吩咐道:“把门打开!”
胖狱卒拿出钥匙打开铁链,高个狱卒踹开牢门走进来,高声喝问:“干什么?都活腻了是吗?”
瘦猴带着哭腔说:“军爷,军爷!刘七……刘七他被这小子踢死了!”
高个狱卒把刀架在年轻人的脖子上,说道:“你小子下手够狠那!”接着他转脸吩咐胖狱卒:“看看死了没有。”
胖狱卒蹲下身,伸手过去探了探刘七的鼻息,随后在地上拽了一把稻草,站起身来。
边用稻草擦着手指上的血,边对高个说:“还有气儿,八成就是晕过去了。哎,我说,”他又转对年轻人说:“你小子踢他哪了?怎么这脸像是板儿砖拍的一样?”
瘦猴哭哭叽叽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胖狱卒成天在监牢里,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即使瘦猴没有全说实话,他心里也再明白不过了。
肯定是刘七一伙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新来的犯人,结果碰到了硬茬。他不无钦佩的对年轻人说:“你小子功夫可以呀。”
高个狱卒却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架在年轻人脖子上的刀略一用劲,狠狠的说:“你小了背了一条人命,还嫌不够是吧?”
“信不信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然后报一个越狱未遂,一张破芦席就把你卷了扔出去,嗯?”
明晃晃,凉森森的刀架在脖子上,年轻人却没有丝毫惧色,只是冷眼看着高个狱卒,一言不发。
胖狱卒用胳膊肘碰了碰高个子,见他扭头看自己,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高个子收回了架在年轻人脖子上的刀,随着胖子来到号子外一个角落。胖子凑近他,小声嘀咕道:“别跟他置气了。”
“英大人刚刚署理了九门提督,屁股还没坐热乎,这会儿小娘想变正房的心像火炭儿一样。这当口儿咱这儿闹出人命来,保不准咱哥儿几个就倒霉了。”
“再说刘七也不是什么好鸟,犯得着为他担这个干系?只要人没死,稀里糊涂过去得了。”
高个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像是听进了胖子的话,转身进了牢房,对瘦猴几个人说:“把刘七抬到墙边养伤,头垫高点儿。”
然后又指着年轻人和吴波,对身后的两名狱卒吩咐道:“把他俩关到对面去,给这小子砸上镣子,三天不给他饭吃,妈了个逼的,还反了你呢!”他用刀尖指着年轻人骂道。
吴波和年轻人被关到了斜对面一个无人的号子间,年轻人的双脚被戴上了几十斤重的脚镣,低头无语的坐在地上。狱卒锁上牢门离开了,监牢里又恢复了平静。
吴波见年轻人为自己出头才遭了这罪,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他挨着年轻人坐下,低声说道:“兄弟,你是为了我才受的这份罪,大恩不言谢,容我日后报答。”
年轻人没看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什么报答不报答,我是犯了命案的,怎么也是难逃一死,多活几天少活几天没什么两样。”
“你是怎么犯的命案?”吴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