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祝嘉鱼接过碗,却在转身时一不小心被溅出来的汤药溅到了手,滚烫的汤药落到她手上,很快便将她的手指烫得绯红,她也吃痛地惊叫一声,不由得松了手。
萧婉也是一惊,连忙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她面前:“怎么了?没事吧?”
祝嘉鱼委委屈屈地伸出手给她看,又道:“都怪我不小心,竟将姑姑的药洒了。姑姑罚我吧。”
萧婉看着她绯红的手指,还有她委屈的面容,别提有多心疼了,连忙对身边的琴芳道:“快去取治烫伤的膏药来,给小姐抹上。”
说完,她又点了点祝嘉鱼的鼻尖,“不过就是碗汤药而已,这有什么要紧,洒了便洒了,让明心重新去煎一碗便好,你是姑姑的心头肉,姑姑怎么舍得罚你?”
祝嘉鱼被她揽在怀里,悄无声息地看了眼松了口气的明心,低低“嗯”了一声,神情低落道:“你叫明心?那便有劳你再去煎一碗来了。”
她说罢,从萧婉怀中挣出来,扶着她的手:“姑姑,这儿风大,我扶你回去吧。”
扶着萧婉回了屋子里,又在她眼皮子底下于烫伤的地方抹好了药后,祝嘉鱼便伏在她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姑姑,我在绥平时,也看过些医书,不如你让琴芳姐姐带我去后院的厨房看看明心怎么煎药的吧?”
“我若是学好了,知道了这煎药的章程,和药方里药材的用量,以后也可以给姑姑煎。姑姑说好吗?”
萧婉抚着她鸦羽一般乌黑油亮的头发,不赞同道:“你是千金小姐,平白去受那些劳累做什么?瞧你这话,我这儿这么多人伺候着,何尝又缺你一个煎药丫头了?便在这儿好好陪着姑姑说话不好么?”
祝嘉鱼在她腿边如小兽一般蹭了蹭:“可是姑姑待阿瑜好,阿瑜也想为姑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这是阿瑜的心意。”
她都这样说了,萧婉没法子,只能让她去,又叮嘱琴芳好生看着她,别再毛手毛脚地,烧了厨房事小,烧着了自己可就事大了。
毕竟在萧婉这位亲姑姑眼里,自家连端碗药都能洒了的侄女,实在是不太适合进厨房的。
琴芳自是认真应下。
忠仆随主,她也觉得自家夫人的话很中肯。
出了屋子,祝嘉鱼面上的笑意便冷下来,她看向琴芳:“琴芳姐姐,你找几个人厨房将明心押起来,再找人去她房间里好生搜查一番,想来应该是能搜出些东西的。”
之前高洵在宁府戏弄了她,虽然她当场报复了回去,但是后来高夫人又亲自上门向她道了歉。
祝嘉鱼知道,这是姑姑在给她出气。
还有上次她在虞府里,和那些小姐们吵过架后,没多久都收到了她们的赔礼。
再后来见面,她们也都明里暗里地说,若非她有个好姑姑,怎么也不会有今天。
姑姑待她这般好,她必不能让居心叵测的小人害了她去。
而琴芳听了她的话后,饶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这明心恐怕是有问题。
事关萧婉,她一点也不迟疑,转身便去找到正院里得用的丫鬟婆子,将这事吩咐了下去。
是误会便也就罢了,大不了她代小姐向明心赔罪便是,可若是明心真做了什么,她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她!